根基。
赵暨沉思良久,摇了摇头,回到了殿中。
此时。
赵宁还在盘膝打坐,她双眼紧闭,气息均匀,似乎心态很平稳。
只是。
少了半个周天。
这孩子在偷听。
赵暨忍不住摇了摇头:“既然到了瓶颈,那便别勉强自己修炼了。”
赵宁这才睁开眼睛:“是!”
赵暨上下打量她了一眼,笑着问道:“刚才那老道士的赌约,伱怎么看?”
“这……”
赵宁犹豫了一下,本想说自己一直在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想到父王乃是赵家第一高手,距离成圣也只有一步之遥,自己所有功法法术都是他教的,肯定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便只能说道:“儿臣觉得那老道,敢于提出这赌约,定然是有一定把握的。只是他只了解卜筮,却不了解父王。嫉贤妒能之事,又岂是父王能做出来的?”
赵暨不置可否:“那你认为他口中的贤能是谁?”
赵宁不假思索:“自然是无忌!”
她的坦诚。
让赵暨很满意。
这也是他对黎国这次新旧交替最满意的地方。
他想要的。
是把赵宁培养成真正的雄主。
这等雄主,不应该为了揣摩君意变得战战兢兢。
赵宁没有因为自己限制她跟嬴无忌的关系,顾左右而言他。
很好。
赵暨又问道:“那你说,他口中的君王私欲究竟是什么东西?既是君王,何来私欲。”
赵宁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说道:“儿臣认为,君王与国家利益并非完全一致。
一致的那部分,但凡是一个合格的君王,都必须达成。
不一致的部分,便是君王私欲。
在儿臣看来,这是统治与治理的区别。”
赵暨眼睛一亮,他没想到赵宁的回答,居然出奇得有些新颖。
统治与治理的区别。
这个说法。
赵暨很认同。
但这种说法,却不能轻易践行。
若无君王绝对的统治,又谈何把天下都治理好?
虽说过犹不及。
但两者的边界,实在太难界定了。
赵暨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认为,他口中的君王私欲,具体究竟是何事?”
赵宁有些为难,却还是说道:“若结合前后,应当是父王对无忌的戒备?只是父王虽有戒备,说嫉贤妒能还是太过言重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暨的表情。
确认他没有动怒,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赵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觉得这戒备该不该有?”
赵宁拱手作揖:“这个问题,儿臣无权作答!”
这个问题太敏感了。
因为这个问题,她已经被赵暨训斥了好几顿。
有次修炼的时候,因为心思杂乱,甚至被关在石室中跪了一天一夜。
而且。
她确实认为,涉及到嬴无忌的问题,现在的自己做不到客观判断。
她克制不住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想。
但这对黎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也正是这份对国家的责任感,她才勉强愿意接受赵暨的规训。
重黎殿中沉默了很久。
父女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赵暨转过身,笑着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觉得嬴无忌与你相比,学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