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改天换地,重塑世间法则,让我们寻到真正通天之路。”
“怎么做?”宁小闲撇了撇嘴,“他变成天道,就能任凭你们将天地捅成筛子眼儿?”
“那自是不能的。”广德声音压得很低,“神王想要创造天外天,万物各归其类,各安其所。譬如神不与人混居,人不与妖混居,这就避免了互相侵害,如昔年之六道轮回。”
“为何南赡部洲天道不能为之?”
“要这么做,先要动摇本界基础。”广德说得直白,“天地法则归于零,而后重新衍生。”
说白了,现有的天地法则要被全部推翻,然后重组、构建。
再说得简单点,现在的天道必须死!
宁小闲伸指轻叩桌面,问他:“你方才所述,可有实证?”口说无凭,任他天花乱坠,也不过都是臆测。“再说,就算天道要引得神境大战,终归也会打出一个草头王来,总有人最后胜出。这个人难道就不会威胁天道了?”
广德点头,赞赏于宁小闲的思路清晰:“宁夫人可知广成子?”
“捉拿阴九幽、镇压在玉笏峰下的广成宫掌门广成子?”宁小闲一哂,“知道。”
“那么宁夫人可知道,广成子的下场?”
“他镇压阴九幽以后,很快消失不见。我听说的就有两个版本,一个说他伤重不久坐化在广成宫,一个说他划破虚空而去,就与你一样。”
“这两个版本,都不对。”广德真君说罢,将一柄长剑置在桌上。
剑鞘是白鲨皮制,大概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成了灰褐色,然而表面覆有红丝,往来穿梭,每一根都比发丝还细小,仿佛人的毛细血管。
剑鞘刻有两字:铭仙。
剑锷和剑柄都很古旧了,却也磨得光可鉴人,饶富古韵。
这种古韵,她在南明离火剑上就看见过。“铭仙”这两个字,又确实有些耳熟。
“这是广成子的本命神剑,铭仙剑。”广德拍了拍剑鞘,“这剑鞘是广成子早年斩杀北海巨鲨‘白魔王’后,剥皮制成,上面的丝络纹就是白魔王特有,不能冒仿。”古人喜欢将称霸一界的妖怪称作“魔王”。
宁小闲奇道:“广成子难道殒在你手里?”
“宁夫人真会说笑。”广德真君不由得失笑,“我拣到这把剑时,它并不在南赡部洲。”
宁小闲扬起秀眉,真正来了兴趣。
“广成子也是天纵奇才,在当时被认作是最有望冲击真神境的大能,又经历了中古之战的洗礼。在镇压了阴九幽之后,他实际上离真神境只差一步之遥了——就如今日之撼天神君。”
最后这句,宁小闲总觉得他说得意味深长。
“他原本也受了重伤,但天道赏赐他金浆灌顶,因此很快恢复到巅峰状态。”宁小闲默默点头,她在渡过天劫后也承接过天道的金浆,知道那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大补。天道对广成子的奖赏当然不止于此。
“就在他准备挟势冲击真神境时,有个自称是天道化身的女子来找他,说天道指派一项任务给他,只要顺利完成,即以一缕鸿蒙元气相赠。”
别人不晓得,宁小闲一听就明白了,那是月娥。
“对修仙者或者蛮人来说,功至大圆满冲击下一境界都要冒巨大风险,一旦失败,反噬之力极重,连修为可能都要倒退。”广德的话没有夸大,宁小闲点了点头。长天至今都未对真神境发起冲击,可见他心底明白,还是差些火候,要把这珍贵的机会留到最恰当的时候。“用‘孤注一掷’来形容都不为过,失败以后想要再次冲击,又要重新攒齐修为、机缘、法器等等。”
“从神境至真神的门槛,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哪怕广成子自忖准备充分,也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