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境也是如此。他们和神灵之间,真正是天与地的距离,远得让他们连敬畏这种情绪都感到陌生。撼天神君再神勇无双又如何,和他们有一毛钱关系吗?信仰了这头神兽,他们的生活就能过得更好吗?
未必吧。
所以,为什么要虔诚地信仰呢?
宁小闲也知道,上古时期的神境喜欢在自己的领地内展露所谓的“神迹”,令百姓叹服和敬畏于他们的威能,从而虔诚地侍奉他们。可是“信仰”这种东西发自内心,根本作不得伪,单靠着人类对神境的敬畏,一直都收效甚微。更何况,人类是如此善忘而短命的种族,对神的敬畏,很快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先辈的死亡而消逝。
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人类源源不绝、持之以恒地贡献出信仰之力?宁小闲出身凡人,深知人类的本性,所以她也很明确地知道,这个答案一定是“有”。但这里是南赡部洲,面积无比广袤、形势无比复杂,不是她的故乡华夏,她该怎么找出这个办法呢?
“隐流开放山门,和我收到的信仰之力暴涨,到底怎样关联?”她这一手的成效,他有最切身的体会,因此当然知道这法子管用。
“天下共三百六十州,我在第一次沉睡之前,就要求隐流收集天下仙宗领地内近五十年来的仙银进贡、经营发展、城邦收入等资料。这一点并不难办到,几个大型商会每过三年均会收集这些资料,以供分析和制定商策,我动用客席长老的权限,委托天上居商会配合调出了过去五十年的资料。”她喃喃道,“所以在我第一次苏醒后,这些资料就已经放到了我的面前,并且由专人按照要求,归纳整理好了。”
她哪怕是病而休眠,也没忘了要帮他。长天腹中的郁火消除了大半,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发现了什么?”
“哪怕是这些事先已经归类、批注好的资料,我也看足了七日,倒真发现两个古怪的现象。”她的魂力今非昔比,能令她看上七日的资料,恐怕数量浩若烟海。长天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只见她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首先,人族领地的经济产出,远比妖宗要大得多。同等面积、同等水土的两个州郡,在人族治下和在妖宗治下,民间的富庶程度相差很大!我特地比较了两个仙派和妖宗在人间的举措,其实政令条律都是相差无几,那几年同样风调雨顺,没有天灾人祸,然而这两地的仙银收入相差巨大,最悬殊的一年,竟然能达到了四倍之多。”她一字一句道,“那一年,仙派领地的产出,是妖宗的四倍!”
长天点头:“这甚是平常,自人族崛起以来,南赡部洲上就有这样奇特的现象,因此仙派的财富积累和日常用度,总是比妖宗要宽绰得多。莫说别的宗派,就是隐流一路东征打下来的广成宫领地,在换作隐流管理之后,无论如何大兴民利,上贡的仙银也缩水了三分之一。嗯,你发现的第二个问题呢?”
他竟然也注意到了?宁小闲奇异地看他一眼:“第二个现象嘛,单拿仙派来横向比较可以看出,却是州府的产出,与管辖它的仙派强弱成正比。”
长天静静听闻,不发一言。
“拿德宣州来说罢。在乐音宫接手之前,这个地方被一个名为铸海楼的小仙派管理,其政令甚是平和,甚至有休养生息之效。但是乐音宫拿下德宣州仅仅过了三十年,这整个大州的产出就比铸海楼执掌时,要多出了三倍有余。我留心阅看了乐音宫的施政,甚是严苛,比起铸海楼远远不如,并且那三十年里还遇到了一次大旱,一次瘟疫,均是大灾。可即便如此,德宣州这三十年来的经营也远远好过了铸海楼掌管之时。”
长天听到这里,脸色已经转为凝重。他知道,这丫头接下来就该抛结论了,并且他有预感,这结论恐怕对他来说也是极度重要。
“综合以上可以归结出两个要点: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