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是能掐会算,汨罗又怎能推测到阴九幽和撼天神君居然一起被她带进神魔狱里锁了起来?
然而他眼珠只微微一转,下一句话更是惊人:“撼天神君现在力有未逮,顾不上你,是不是?”
面对着他那双几乎能将人心魂都吸进去的红眸,宁小闲突然冷静下来,缓缓道:“他很快便回。”这是她心里话,因此说起来斩钉截铁,几乎是掷地有声。
汨罗举酒轻啜。美人儿连喝酒的动作都是赏心悦目,说出来的话却锋利如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阴九幽亦是上古妖人,成名已久。撼天神君想拿下他,恐怕自身折损也是不小。照这般看来……你也不知道要等上多久,对么?”
她的确不知。宁小闲瞪着他,突然也笑了:“你就那般有把握,能顺利度过雷劫?”
汨罗将灵酒饮尽,给自己又斟了一杯,悠悠道:“天雷无情,谁敢说智珠在握?”
宁小闲却没被他的自谦骗过:“你有几分把握?”
汨罗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道:“六分。”
宁小闲黛眉高高扬起,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这家伙作死地打算引来加强版的天雷,她还以为他怎样也有七、八分把握才敢这般任性,没想到只有区区六分!
哪知下一刻他红唇扬起,望着她笑得促狭:“你若肯嫁给我,我自可以心无旁鹜去应付天雷了,这把握立刻就上升到八分。如何,宁姑娘可愿意大慈大悲,救我一命?”
宁小闲:“……”求天雷现在就将这货劈死吧。
她往后倚到车壁上,有气无力道:“我累了,府主大人若是没有要紧事交代,我还要再休息会儿。”她着急办正事哪,这家伙能不能别磨迹她了?
汨罗很自然地应了声:“有。”
“……你说。”谁让她如今身在奉天府军为客呢,客随主便。
汨罗敛起面上笑容。一字一句道:“与其等个漫无归期的神君,不如待我度过了天劫,嫁与我入主奉天府,我许你一世逍遥自在。”她待要开口。汨罗已经伸出修长的手指摇了摇,“你且莫忙着拒绝,静心好好想想罢?顺道儿一提,我还收到一件物事,与你有关。”自袖中取出一张布条递给她。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布条是从粗劣的布衣上撕下来的。边缘还起了毛,上面的字迹是暗红色的,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一看就是书写者咬破指头所写。
可是这粗劣到极点的布条上却有几个虽然潦草,却是龙飞凤舞的小字,令她心跳都不由自主地怦怦加快:“巴蛇、阴九幽争斗,双双下落不明。”
汨罗一直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见她瞳孔骤缩,当即知道这条子至少说对了七、八分。他面上虽无异常,心中却顿时大喜!
要知道人的瞳孔只有在遇到强光。或者惊骇之事才会突然收缩,这反应是下意识地,瞒不了人。
宁小闲紧紧捏着这布条,尖巧的指尖都发了白:“谁送来的?”那山谷中,分明就没有第四个人了!写这条子的又是谁,居然能知道长天和阴九幽的去向!
汨罗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耸了耸肩道:“没有落款。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写出的条子。”
“谁?”
他的眸色突然变得很深,看起来如血一般地艳红:“阴九幽。”
对面的姑娘果然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我府中藏有阴九幽刻在金石上的秘令。他的字体甚为特别,和这条子上的手迹如出一辙。”他从宁小闲手中抽出纸条,看了两眼,“我不会认错。再说境界不同。别人难以仿冒。这条子,应是他亲手所书。”
都说字如其人。阴九幽晋入神境已久,他的字体藏不露锋,却是柔中隐刚,自有一股隐然尘上的意味。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