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刘长老之间的关系,这里的朝云宗门下都知道好么,何况曾侄孙在守村之战中杀敌三名,自己断了一臂,也是有战绩的,哪个不开眼的会在这时候跑来难为他?
修士低头道:“孙儿正躺在民宅中休息,有几名援军队伍里的妖怪进来,不由分说将我拉出去,言道这里头的地方是给重伤员使用的,让我们另外挪个地方。”
言下之意,是嫌他曾侄孙的伤不够重,不能在民宅中接受救治了?刘长老眼睛都眯了起来,肚子里的火气又要上升,转念一想道:“只对你如此,抑或对其他弟子也一样?”
修士道:“他们将重伤员都赶出来六百多人,说要另外安置。”
这便不是针对他了。刘长老眼珠子转了转,问身边服侍的弟子:“赶出来的伤员,都安置去了哪里?”
这名弟子即道:“隐流在晒谷坪上另外支起大帐,将这部分人都收在里面,说是,说是这些人伤势不重,用不到那般好的医护。”
刘长老瞪眼道:“胡闹,都是朝云宗门下,怎就不一视同仁?”正想出去找隐流发作,转念一想,这只是家中私事,冒然替这小子出头易受人诟病,再说这妖宗如此肆意妄为,干脆就由着它去,也好让掌门看看放任外人对宗务指手划脚的后果,于是好言安抚了曾侄孙几句,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后宅当中养伤。
既已将事务都丢给了宁小闲,刘长老也就劝服自己安心调息。
不过她倒像是特地来给他找麻烦的。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又有人在门外候着他了。
这回是朝云宗鸿承堂的副堂主跑来告状。他掌管丹药发放,按照规矩是底下的医师先将用药用量报上来,他这里审核过了。再递条子令手下鸿承堂弟子将丹药发放出去。结果这么一个多时辰之内,医师居然就报上来近二百份批药的请求,其中不乏尤其昂贵的珍稀药品。
他逐条批核,才审过了一半,居然就有几名隐流妖兵闯了进来,称底下用药紧张,他们奉了宁小闲的命令。请副堂主将丹药批核权转交给隐流的丹师首领。可想而知。花别人家的钱不心疼,隐流的丹师拿到药品之后,花用起来必定是大手大脚。毫不吝惜。他有心拒绝,可恨的是对方执着掌门铁戒而来,迫他就范。
刘长老当即抓住了其中关键一点道:“怎会有这么多批药请求?过去三天内就算战事再剧烈,也没有这般频繁罢?”
副堂主当即叫屈道:“可不是嘛!可是隐流居然通知所有弟子。但凡是骨折以上伤势,均可去晒谷坪接受救治。莫说药不够用,医救人手都紧缺。”
“到现在用了多少药?”
副堂主黑着脸道:“药库已经被搬空了大半。”
刘长老这才吃了一惊:“什么,该不会是这妖女假公济私?”
副堂主抱怨道:“连最珍贵的玉雪清香露、冰心丹都被拿走了三瓶,我们这回总共就带出来五瓶。”这是朝云宗秘药。每一瓶不过五粒,身价却都在五万灵石以上。
刘长老终于坐不住了,怒道:“随我去找掌门。”
此时距离玉钟敲响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因此游离在外的朝云宗修士闻讯纷纷返回。原本罗浮村就有万余人驻守,再加上回流的数千人。刘长老早有预判,这里怎么也该是人满为患,混乱不堪的场景才是。
然而等他带人走进罗浮村时,不禁吃了一惊。
首先是村中再没有降雨了。
暴雨一刻都不曾停歇,只不过雨水被无形的屏障隔离开来,再也落不进罗浮村。这是隐流使出了军用的法器定风盘,只在村子四个方位埋下这套法器,风雨、沙尘、毒瘴都会被隔在外头。并且宁小闲还命令有着驭土天赋的妖怪出马,在村东地势更低处挖渠,将村中积水都排了出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