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动了,四下奔逃。
汨罗竖起指尖,就有一小撮红火燃起,驱走黑暗。两人看出这条通道居然挖得相对宽敞,大约能容四人并行,显然当年挖这地道的城主考虑到逃难时要携家带口,地道不能挖得过窄,免得耽误逃亡速度。不过当时挖得再结实,这么百余年过去了没有人定期维护,岩砂也掉落下来,处处都是坑洞,不过排水设施依旧发挥作用,否则这里早成地下河了。
汨罗站定了,盯住指尖的火苗,望见它往一侧微微倾斜,这才满意道:“有风。看来这地道出口没有坍塌。”
空气能流动,就说明前方有出口。
地面不仅潮湿而且凹凸不平,中途还遇上三、四次壁底塌陷,不过对两人而言,这些都算不得什么阻碍。
汨罗走在前面,偶尔低头避让顶上的木梁,但腰背还是挺得笔直。宁小闲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地想到的却是他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漂亮得惊人,眼里却写满了倔强的童子。
她想说,那个时候的汨罗看起来比现在可爱多了嘛。
汨罗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道:“在想什么?”
她吓了一跳:“唔?没有。”她不欲多说。向其他男性表示同情,太容易引起对方的误会和好感,这种错误她可不想再犯了。
若换了其他人,或许就要问她在厢房中遇见了什么人。不过汨罗只字未提,很是贴心。
他突然道:“多谢。”
“啊,什么?”她正在神游物外。
汨罗直言不讳:“在小院当中,你又救了我一命。”否则风闻伯和阴九幽分身的算计,应该能够得逞。算起来,这姑娘前后救他两次了。真是奇特的缘份。
她眨了眨眼道:“正是,府主大人的命必定是值钱的。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偿还这次救命之恩才好。”
汨罗低笑一声。果然她的反应总是与众不同,换了别的女子。说不定就连摆双手,直称小事一桩,绝不会像她这样挖空了心思想给自己谋好处。
他音质很好,这声音若有若无,听在耳中就像有人拿着羽毛挠动心肝,痒痒儿地:“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他生来好面子,可是两次三番在她面前失态。他自己居然都不在意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家伙明显是走路无趣,想跟她聊天了,所以宁小闲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你的娘亲好漂亮。”美人她见得多了,她自己也在不断蜕变中,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拥有汨罗母亲那般“温柔娴静”的特质,那是如诗如画一样的美好啊。奉天府的老府主她没有亲见。不予置评。但汨罗想必也是遗传了她的好相貌,才长得这样倾国倾城。
汨罗似是轻笑一声,但她不确定,随后听他低低道:“于她却不是什么好事。我父亲就是相中了她的美貌,才将她收在身边。她不喜张扬,也不喜欢我父亲,你在驰明城里见到的小楼,就是母亲有了身孕之后被安置的所在。”
宁小闲立刻想起了驰明城里雕梁画栋的小楼。汨罗那个温婉的娘亲,在里面听过了多少场春雨?在这片人类地位卑微的大陆。相同版本的故事也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
“令堂身体不好么?”不然怎么早亡?可是话说回来,奉天府里什么灵药没有?既然得老府主宠爱,就是个病美人也能养得活蹦乱跳了。
结果汨罗摇头道:“不,她原本还有几分孱弱,可是生产之后惟恐丢下我一人,身体反而越养越好。并且产后父亲很少来看望她,她心情就更好了。”
“……那?”无语了。
“我六岁那年夏天,天上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暴雨,驰、明二河上游水位暴涨,结果发起了数百年不遇的大水,淹坏了整个城池。驰明城自然住不下去了,娘亲只好带着我逃离水患。她心思细腻,察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