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打在土合部落山谷中的那一块之外,绮罗夫人新近又得了个消息:在距此约三万里远的岐清山,疑似发现地巽金的下落。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探查,就死在玄武手中,这一消息也不知确凿与否。”
宁小闲顿时泄气道:“好几万年前的事了!再说固隐山河阵都是玄武过往的记忆,你能从她脑子里读出这消息,就说明玄武也知道这件事,搞不好还是这头母蜘蛛主动供出来的,想用这条线索换取自己一条性命。玄武是尝过地巽金甜头的,怎可能不去挖取?”
长天沉吟道:“就我所知,玄武大婚后不久就与蛮祖交手,受了重伤。而岐清山原本就是蛮族重地,盘踞在那里的蛮族部落,势力比离原部落还大,她未必有机会去挖取地巽金。”他看宁小闲眼中又略微浮起希望,不由得微微一笑,放柔了声调道,“若是得了空闲,我们去探一探岐清山可好?”
她眯眼如弯月,笑嘻嘻道:“好!”
他其实对挖取地巽金并无甚把握。宁小闲说得对,时间过去了太久,谁知道漫长的数万年间有没有幸运儿发现它,而后将它带走?宁小闲也分明知道这一点,不过想到能和他携手周游天下,直如神仙眷侣一般,那么地巽金能不能到手,其实不过是个由头。
这一刻,有温暖而飘渺的情愫暗暗滋生,两人心照不宣,虽然一前一后,互未相见,却都感受到了心头上这丝丝缕缕的甜意。
可惜偏在此时,前头有人影一闪,打破了这样微妙的局面。
沉夏自一颗大树后转了出来,隔空向长天抛出一样黑乎乎的玩意儿道:“接好。”
长天接住了,只觉入手滚烫。定眼看去,这当然就是宁小闲的雷击木了,只不过这截好不容易抽出嫩芽、长出一点树皮的木头,现在又被炙烤得如同焦炭一般,一摸就是一手黑,簌簌往下掉碳粉。
长天只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莫看雷击木现在像被烧成了炭,如果煅烧失败了,以毕方神火的高温,它应该连渣渣都剩不下。还能保留这么一小截黑炭头,说明仍有成功的希望。普通的灵木,早被毕方神火付之一炬。可是这截雷击木经受了天雷的考验,说不定还能再挨过毕方的火煅而不死呢?嗯,至少有两成机会。
东边正在打生打死,火煅雷击木的任务,也不知沉夏是怎么办到的。并且这人看起来脚步更加沉稳,显然是身上的伤势正在平复。说起来他既是继承了玄武的衣钵,自然有法子令身上的伤好得更快些。
长天满意道:“很好,完成了一个条件。那么,天一真水诀?”
沉夏哼了一声,嘴唇翕合却没有声音,显然是将口诀传音给了长天。他也是个痛快人,念完之后,随口就发了个重誓,保证自己传述得分毫不差:“我这誓言回了南赡部洲后即会生效,你大可放心。”
长天已将口诀记好,现在默然不语,左手伸出来,上面覆着一层濛濛青光,然而在一转眼间,这层光芒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白,他轻轻抚了抚身边的大树。
只听喀啦啦几声,以他手掌所触位置为核心,这整棵大树突然覆上了霜花,然后霜雪越来越厚,最后凝成了坚冰!从下往上看去,这棵大树连最细小的树叶也被裹在了寒冰当中。
偌大森林当中,只有这一株银装素裹,看起来尤显怪异。沉夏面无表情,心里却着实吃惊。长天不过是初次接触这口诀,前后几十息功夫不到,使用出来就纯熟得像是浸|yin了一辈子!要知道天一真水诀最基本的效果,只不过是温养经脉、愈合伤势,然而眼前这头神兽居然片刻之间就融汇贯通,能够举一反三了!
长天在这里是凡人,沉夏对他原本还抱着轻忽之心,这一下心思就凝重了。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出长天的呼吸变得粗重不稳,似是经历了十余里长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