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中,宁小闲似乎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不过声音转瞬即逝。
她好奇道:“那是什么声音?”
长天淡定道:“管它是什么,出去之后再仔细研究不迟!”手上不停,在金棺上用力一推,已将近千斤重的棺盖推在一边,露出里面的物事来。
棺材里会装什么东西?自然是死人了。棺中人身材乃是远胜常人的高大,身上的豪华战甲都掩不住虬结的肌肉,一张金色面具盖住了脸庞,但宁小闲却能看到他满头白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在浓厚煞气的滋养下,这位棺主的肉身依然保持完整,虽已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仍然有一股精壮、彪悍、暴戾之气扑面而来。
这便是阴九幽的生身之父?看起来这一对儿父子无论从外貌还是身材上,都没有一点点相似之处啊,她胡思乱想,阴九幽该不会是别人家的种吧?
对她的想法,长天不作理会,只伸手将死者身畔放着的一张黑沉沉的大弓拾了起来。弓臂共作六层,表面简单地饰以几处鼎器形纹路,只在中央有一处凹槽,在黯淡的灯光底下看来,都没甚特异之处。
不过阴无殇何许人也,到死时还要放在身侧的武器,又岂能是凡物?
长天依旧是看也不看,直接将这长弓扔进海纳袋,正要离开,目光扫过墓室墙边一处胡意堆放礼器的石台,突然轻咦了一声,大步走过去,手指在上头轻轻拂了两下,台子上就突然多出了一个青铜盒子。
这盒子看起来朴实无华,像是普通人家所用,居然一直以小型阵法掩盖着。若非他明察秋毫,恐怕这一趟就遗漏过去了。
长天无暇开盒细看,同样将它收起,同时向内陵入口处疾奔而去。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一分一秒都浪费不起了。
出了螭吻大嘴,龙子睁着眼看她,总觉得这姑娘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只听她反身肃然道:“你想怎么死?”竟是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龙珠,也是我拼尽全力,全身上下惟一不曾让煞气沾染的东西!”螭吻张大了口,从中吐出一颗青色的圆球,飘飘忽忽飞到她面前:“杀了我,谢谢你。”
螭吻身躯太庞大、龙皮又太过坚硬,宁小闲的武器不足以快速而无痛苦地杀掉这样的巨兽,所以她的选择只剩下了一样。
她微微点头,收下了龙珠,跃上螭吻的背部,抬手从海纳袋中抱出那支金色巨杵,低声道:“你好走。”
长天素来情感甚少外露,宁小闲却通过了自己的口,听出了他的怜悯。
下一瞬,这支金杵就从龙子背上那一处完全还未痊愈的巨大创口上,重新刺入!
在宁小闲拔除之前,金杵原本只扎入脑下皮层一点点,恰好刺激得它狂性大发,神智昏噩,却又不会丧命。可这回不一样了,长天毫不留情地在杵底一拍,这支金杵就一击到底,悄无声息地贯穿了龙子脆弱的脑部!
螭吻张开巨口,发出了它在这世间最后一声怒啸,随后巨颅重重砸下。巨大的音波向四面八方飞速扩去,震得整座地下湖簌簌发抖。
龙子闭上双眼,有两滴眼泪从眼角流下。
它终于解脱了。
长天控制着宁小闲的身体跳下沙滩,伸出獠牙接走了螭吻眼角滑落的泪水。
落到冰冷的锋刃上时,这两滴眼泪就变成了淡蓝色的珍珠。
他再不停留,施开缩地成寸神通,往外疾驰而去,每迈出一步都能行出六十余丈!地宫中的怪物们哪怕是在经年累月的黑暗中练就了惊人的灵觉,也最多就感觉到身畔有一阵清风吹过。至于这地宫之中哪来的风儿,那就不是它们擅长思考的问题了。
这一处地宫,他们和昆老大等人进入时,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现在长天返程,却只用了四十息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