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惊怒道:“敢情不是过路的贼人!你们想做什么?”
她也觉察出这里不似有修士栖身:“你女儿可在家?请出来一见。”
老头惊疑不定道:“我女儿?”
“她傍晚去过水神庙。我们有事寻她。”
老头闻言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来打劫的……那女子并非我俩的儿女,只是来这里租住了两个多月而已,她傍晚就已动身离开。”
这女子是怕她报复,所以赶紧先走了么?宁小闲微眯起眼。长天已经开口道:“她已走了?可在这里留下什么物件?”
老头子还有些犹疑,眼前漂亮姑娘手中突然多了一抹银晃晃的色泽。
银子,而且是成色十足的五十两大银。
这宝贝,当真是比什么言语都好用,比什么东西都可信。老头子看直了眼,就见宁小闲掌心拢起,再摊开手时,银锭已经变成了圆溜溜的银球。
这姑娘,好大的力气。他咽了下口水,脸上终于有了惧色。老头也不笨,伸手一指:“西边那间厢房,是她所住,你们自己看吧。”
西边的厢房不大,也就容一张床榻、一套桌椅而已。长天和宁小闲走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物,又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根头发丝儿都找不到。想来对方也怕她有什么追踪的术法,于是临走前抹去了所有痕迹。
宁小闲皱眉,将站在门口张望的徐老头子唤进来:“她在你家,还接触过什么东西没?”
徐老头道:“那姑娘一般就在这房里,很少理会我俩。不然就是迳直出门。”
宁小闲将银球在他面前晃了晃:“她还在你家碰过什么东西,任何东西都成,你再想想?”
这银子当真好看,不过更好看的是这姑娘的小手,十指纤纤细细地,像是水嫩嫩的葱白,比原本住在自己家里那姑娘的手还要漂亮呢。
徐老头子又咽了一下口水,往东边亮起了灯火的厢房看了两眼,才下定决心道:“有,有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鹅黄色的手绢。
这条手绢制工精细,宁小闲一眼就认出材质是最上等的湖绣,上头绣着的平江春归图更是绣工精细、针脚严密,这样一条绢帕放在外边儿都要四十两银子才能拿得下,只可惜帕子被撕破,中间有道长长的口子。
这么一条绢帕,怎么会落在徐老头手中:“这是?”
徐老头笑得尴尬:“她前两天弄坏的,要我拿去丢了。我看这绢帕的料子挺好的,就留了下来……”
他还未说完,长天已经从宁小闲手里接过银球丢给他。徐老头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帕子到了长天手里。
长天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这条帕子,状甚嫌恶,随后催促道:“我们走吧。”
等徐老头才出了西厢房的门,院子里又是空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
莫不是鬼?他打了个冷颤,低头一看,手里的银球沉甸甸地,用牙去咬,也能咬出一个漂亮的牙印。
管他们是人是鬼呢,给银子就行!
出了徐宅,宁小闲也打了个寒噤。长天瞥她一眼:“身负修为,居然也受风寒?”
她吐了吐舌头:“那老头子,当真恶心!”这么大年纪了还……
长天摇了摇头:“他若不好色,追这女子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把你那玩具拿出来吧。”
“噢。”她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这戒指也不知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黑黝黝地毫不起眼,只在戒面上嵌着三枚细长如棱镜般的水晶。接着,她将手绢系到戒指上,低低了念了两句口诀,这三枚棱形水晶当中最靠近东边的一枚就亮了起来,发出鲜艳的红光。
“走吧,她往东去了。”长天只看了一眼,就揽住她的胳膊,驭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