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往铜镜中瞥了一眼,就不由得怔住。这真是她自己?
镜中的女子,双颊点晕、雪肤花容,眼作秋波、笼烟带水。面庞还是那张面庞,眉眼还是那般眉眼,却镀上了一层慑人的艳光,眼角余光星点勾染,竟有勾魂夺魄的风|流韵味。只可惜,香腮上有两个浅浅的牙印,玫瑰红般的吻痕也沿着脖颈往下蔓延,藏入了衣领底下,说不尽的引人遐思。
一看就是刚刚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她抬手抚上牙印,顿时就想起了他急促的喘息声和恨不得将她吃进肚里的神情,心头一热。这一回,长天可没帮她祛除痕迹了,她只得红着脸运起神力。
过了好一会儿,这些痕迹才消失不见。她又平复了心跳,对着镜子狠狠眨了十几次眼,才收起满面的红晕和媚意,觉得自己可以出门见人了。
才走下楼,掌柜的就冒出头,白胖的面孔笑容可鞠:“姑娘您醒了啊。您身边那位大爷出门前交代,他有事要办,请您在这里等着他吧。”
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小镇,长天在这儿能有什么事要办?她微微一怔,就听掌柜接着道:“您可是饿了?我吩咐厨房给您整点儿饭食?小店的肥肠酸辣粉,方圆五里之内都是有名儿的!您睡了两天,也该吃些开胃的东西了。”这里来来往往人多,他说得很婉转,心底却是佩服先前走出去的那位黑衣大爷,人长得俊不说,看来本钱儿也雄厚着哪,和这姑娘一关房门就是两天。
她全部注意力都被最后那几个字吸引住了。两天,两天?!居然过去了不止一天!
一时之间,她觉得掌柜看向她的眼神都写满了猥琐啊!
宁小闲哪里还好意思呆在店里,看也不看他道:“我出去走走。”举步就出去了。她走得又快又急,像是背后有狗追,掌柜的愣了一下才想道,方才你那一位不是嘱你留在客栈里么?
前天的冰雹早已无踪。这一带的气候远比西南要暖和些,所以落下来的雪花很快就融成了水,又结作了冰,滑溜得很。若不穿起特制的鞋子,普通人在户外走上两步就要栽个大跟头,好在人人都将自己包裹得严实,跟熊似的,摔在冰面上也未必痛到哪里去。
宁小闲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接到众人投来的惊诧目光,才发觉自己衣着相对单薄了些,虽然外罩大氅,却挡不住苗条的身段,看来与别人分外不同。修仙者的体质寒暑不侵,原本也无须穿那厚重衣物,想来长天也是这样施施然走出去的,却绝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
大概女子天生就有依赖感,她以往只身行走了数百万里路程都未觉得如何,这次苏醒几乎天天有他在畔陪伴,已然习惯,这才放单了小半天,心头就涌上茫然寂寞之意。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情绪都赶到一边去,对着胸口上佩挂的魔眼道:“长天,你在哪里?”这回出门,巴蛇真身留在隐流坐镇,他们彼此之间想联系,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怎么跑出来了?”他的声音透过魔眼传了过来,“回客栈里等着吧,我再有半个时辰就回去。”
她轻轻“嗯”了一声,关闭了魔眼。
嘿,既然还有半个时辰,她才不要回去呢。
年关将至,这小镇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沿街店铺都在叫卖吃食和杂货,好不热闹。她顺着人流缓缓移动了好一会儿,就看到前方有座描金漆红、大显气派的庙宇。
这个小镇看起来平平无奇,多数房子都是就地取材用泥灰抹的墙,外表灰朴朴地,惟有这座大庙飞檐斗拱,屋顶上铺着各色琉璃竹瓦,墙作青红色,贴着精美的瓷砖。砖上有画儿,宁小闲仔细看了两幅,讲述的都是镇民行祭、五谷丰登的故事。
唔,原来是座地方上的小庙,不知道拜的是山神、水神、狐仙、抱子仙还是五谷之神。
她在西行路上,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