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金眸一垂,也在榻上坐了下来。
这红木榻并不宽,他身形高大,这么一坐下来,宁小闲只觉得这个小小的空间顿时局促得很,被他的身影塞得满满。她心口堵得慌,一掀膝上的被子,就要跳下榻去。
长天哪里会让她跑掉?一舒长臂,就将她拦腰抱了回来,不比抓一杆稻草费多少功夫。他将她放在腿上,五指张开按住她小腹轻轻揉捏,令她紧贴着他:“不过出去小半天的功夫,怎地就变脸了?”
“放开。”她闷声道,“我还有很多东西要看。”
他伸另一只手,去拣起落在榻上的册子看了两眼:“你怎会要看这个?”语气中却有两分了然。
“我把你和天凌阁的生意搅黄了,现在得想点办法!”她嘟嘴,很不情愿。
“哦,怎么搅黄的?”怀中的娇躯气息不定,他低头正好能看到她胸前的丰盈因为主人的气愤而波澜起伏,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她气鼓鼓道:“你明知故问。”
他低笑一声:“巴蛇真身虽然缠在你手上,但此刻不比在神魔狱中,我也不会时时分神观望的。”
她知道他说的无错,长天现在宗务繁忙,的确不像在神魔狱里那样清闲,可以时时运起神通观望她。他每天都是傍晚之后才回来,像今天这样中午即归,想来是担心她身体不适。
想到他的体贴,她心里还是泛过一道浅浅的暖流,随后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呸,她身体不适可不都是他的错么!
她冷冷道:“哼,有人心仪你、爱慕你、非你不嫁,你会不知道?”刚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一记耳光,这话里好浓好浓的一股子醋味儿啊,还是陈酿。
他将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轻轻吮着她细白的耳垂道:“小乖,无须你明言,我也知道你心仪我、爱慕我、非我不嫁的,不过既已说出了口……”声音中有无限笑意。
她噎住了,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好半天才能挤出几个字:“你,你!不,不是我……”
他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把手往上移动:“原来你不心仪我,也不爱慕我。”
论口才,她的确不是这狡猾的大妖怪对手。宁小闲重重喘了口气,改换方式,直接扭头瞪着他道:“晏聆雪喜欢你,你早知道了罢?”
这丫头不愧是混迹过生意场,现在懂得和他摊牌了。长天嘴角一扯:“知道。”
“那你还……”她咬住下唇,满心都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愤懑感,“任由她?”
他在她嫩颊上亲了一口:“你觉得我该将她如何?”
宁小闲张口,却说不出话了。
是啊,晏聆雪虽然对她的男人有不轨之心,但人家毕竟也是正儿八经进入巴蛇森林做生意的,带来的还是隐流匮乏的物资。要知道法器的炼制可不同于凡人的兵器那般只需要几种金属就好。不说神器了,就是隐卫手里执着的一把法剑,那也至少是三十余种材料炼制而成的,并且由于炼器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隐流内部的器物坊出产的法器有限,多数还是要从外部购入。
宁小闲看了一下午的边报,心里也大致有了谱儿。面对隐流这样令天下闻之色变的凶悍妖宗,天凌阁之所以敢和它谈条件,原因无非是两个:
首先,天凌阁在北方扎根已久,除了出产矿物之外,派内也不乏炼器名家,就算炼不出刺龙戟这样的宝贝,炼出大量的制式法器却不在话下,要知道北方地区向来不太平,于兵甲武器一道,北方仙宗研究得也更透彻,所谓久病成良医、术业有专攻,这偏偏就是南方仙宗鲜少能办到之事。
再何况,与天凌阁交好的几个仙宗当中,也不乏以炼器而闻名的,因此每年隐流从天凌阁手中拿到的矿物和法器,都是一笔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