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清明就搂着皇甫铭激动道:“好孙儿,费了不少功夫罢?这花儿当真好看。”
在座不乏大能,听到极|乐花的名字后,也从记忆中翻到了它的资料,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一翻白眼:“当然费功夫了,光是杀人之后还要汲取那一千凡人的生命力,就是极繁琐之事。你这孙子用孽海花为贺礼,也不怕血煞之气冲撞了老寿星。”不过大家想归想,却没人说出口来。
此景本是人间无,既想看到,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极|乐花虽然是修仙者人人避之的罪孽之花,却未必奈得何了这个古里古怪的镜海王府。他们又何必去说破?
皇甫铭的这一手,恰好给后面的歌舞献乐开了个好头。此时一道又一道山珍海味端了上来,众宾客纷纷入座,开始享|受富贵与权势带来的繁华喧嚣。府中珍宴自然非同凡响,什么燕窝鱼翅、熊掌参鲍,对富贵中人来说自然是寻常之物,平时都可吃得。镜海王府的大厨为了自家主人的面子,这回也是使尽浑身解数,所以呈上来的许多佳肴,从选材到调料都贵得要死,什么白松露、黄唇胶,鲟鱼籽、藏红花,对大部分修仙者来说都是前所未尝之物,毕竟修仙问道之人口腹之欲不盛,像宁小闲这样的怪胎毕竟是少数。
前方的戏台子上,正有王府请来的名角儿在唱戏,为了博老太太一笑,皇甫嵩云越过了六个大州请来正当红的赵家班。此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到了敬酒的时候。
既然身在这尘世之间,人情应酬也就难免。幸好有道行在身,这里的酒水倒是灌不醉修仙者。宁小闲也知道无论是宁远堂还是隐流,想要开门作生意就得广交天下朋友。她事先功课做得很足,所以在这寿宴之上,但凡是有机会有潜力成为合作伙伴者来敬酒,一概是以袖掩口,将樽中酒一干而尽。
一个仙派长老离开之后,汨罗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金满意。修仙者不似凡人那般讲究,未出阁的女子跟在未婚夫身边前来敬酒并不稀罕,金满意的面上没有表情,只在眼中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厌恶。
切,与她何干?宁小闲对着这两人笑笑,自己先干为敬。
“寿辰之后何往?”居然是金满意先开了口,往她头上看了两眼又道:“宁姑娘今日妆扮,真是素淡。”宁小闲浓密的青丝只用一根玳瑁簪、几枚钿花装饰,看起来确实不若她满头珠翠般耀眼。
“既已出来一趟,听说天下繁华在中州,愿往中京一行。”宁小闲话锋一转,“不知何时能吃上二位喜酒?”
金满意面上神情顿时微僵,汨罗很体贴地代她言道:“小半年之后罢。”声音依旧是清朗温和,似乎什么也未注意到。
“恭喜,届时我一定要备上大礼。”然后这死狐狸就不会来骚|扰她了。
宁小闲早觉出金满意与他之间有些怪异,猜想以汨罗的狡猾又怎可能一无所觉?不过这是人家夫妻的家事,她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此刻微刺了一下金满意就打算收手了,毕竟几次交锋都是她占了优势。
“今日隐流所赠的礼物颇合主人胃口。那一天你随的礼,想必也是不凡。”汨罗信口道来,却是微微眯起了眼。方才宁小闲看向他的眼神中,居然带上了一点点……同情?他堂堂大妖,奉天府府主,有甚会让她露出这样的眼色?
她正想开口,衣角却被拉了拉,低头一看,皇甫铭挤了过来。
“姐姐,我找了几日,终于找到了送你的礼物了!”他洋洋得意道,同时旁若无人。
宁小闲一怔,眨了眨眼:“什么礼物?”
“那天晚上你不是说,我要认你为姐就得送礼么?”他看到她的眼神终于转为恍然。敢情她一早就忘了呀?虽知她当时不过顺口一说,心里也有点不高兴,“找了两天,才翻到了这个——”手掌中躺着一个小小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