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沉吟道:“要治好他倒是轻而易举,不过银针戳刺一下的功夫。不过人清醒了就容易说谎,尤其这等憋闷了几十年的秘密,不知道他会怎么粉饰太平。都说疯傻之人才讲真话,还是先让他维持现状吧。”低头吩咐鸠摩,让她将涂尽唤过来。
窦二低头站在一边,心里微寒。他一直以为女主人对凡人太过溺爱,现在看来该用手段时,也是立刻翻脸无情,不脱修仙者的本色。
队伍在雪原上连续行军接近十个时辰,饱受严寒和风雪侵袭,别说老弱妇孺疲惫不堪,就是壮年汉子都有些吃不消了。
涂尽此时正变出了兽身,帮着几名隐卫维持队伍秩序。麒兽的狰狞长相,又是引动一片惊呼,不过蒲氏族人此刻也意识到,身边的这些大妖怪数量越多,自己就越安全。
鸠摩钻出黑色大车之后,先听了前方回来的禽妖探子报告,随后才化出真身振翅飞上天,声音朗朗道:“凡人们听着。再往前三里有一处山坳,背风匿雪,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扎营安歇。”她动用了神通,这句话传到了每个人耳里。
蒲氏人早已疲惫不堪,一听休憩之处已然不远,精神顿时为之振奋,走起路来又有了些干劲。
鸠摩在天上盘旋了两下,才敛翅落到涂尽的颈背上。麒兽的身躯庞大,脖子却短,鸠摩的爪子抓住他颈上坚硬的毛皮固定住身形,随后梳理了一下黑色的羽毛——如今天色正暗,她的羽毛也变成了黑色。
涂尽不悦道:“你在作甚?”他感觉自己像泥淖里的河马。这种成天只知道吃、睡、吃、睡,和猪有一拼的肥胖生物背上,也总停着犀鸟或者其他噬吃寄生虫的鸟类。
鸠摩笑道:“我今儿个累了,又不好去趴在女主人的车顶上,只好借你的背部歇歇脚。话说,方才火山爆发时,你可是哭了?”
居然被她看见了!涂尽冷冷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说禽妖目力远胜寻常妖怪,我看也不过耳耳。”他脸上很不自然,幸好麒兽的面庞原本就凶神恶煞,看不出什么表情。
鸠摩出了前几日疗伤时受的气,心情大好,此刻也不追问,笑眯眯道:“女主人有事传你,现在,立刻!”
“不早说!”他恨恨地抖了一下身上的毛皮,差点将她抖下来,这才大步迈向黑车,化成人形钻了进去。
宁小闲要他办的,是用魂魄分身去翻阅蒲老爹原本的记忆。老头现在患了惊癔之症,反倒好过清醒时来忍受搜魂之痛。
“怎样,可是有些线索?”见他从蒲老爹脑中收回魂魄分身又睁开了眼,宁小闲急不可待。
涂尽面色奇异道:“南明离火剑的失踪,和他倒真有些关系。”
此言一出,车内众人皆惊。神器和这样卑微而又生命短暂的凡人,居然能扯上关系?
再幸福的世界里,也会有不幸发生。蒲老爹的童年就过得很不幸,他三岁丧父,五岁丧母,随后几年里要好的亲戚家不是走了水就是外出买卖时遇到强盗虎狼,反正几乎都是破家招灾的命。一回两回也就罢了,可是死的人一多起来,大家就发现这小犊子简直就是命犯太岁,谁和他走得近,谁就要倒大霉,所以从七岁起就再也没人敢收留他了。
大抵命格硬的人,性命也硬得很。他当起全族年龄最小的佃户,帮族中的大户饲喂牛羊,拣拾柴禾为生。大雪天他就住在柴房里,一个稚龄童子在这样严酷的苦寒之地居然没有死掉,反而越活越健朗。这大户原本怕引祸上身不愿收他,禁不住族长苦劝还是留他下来,这么过了一两年,家里也太平无事,于是大家才知道这小子坑亲戚但不坑雇主。
蒲老爹这才有了活下来的希望。不过有件事他谁也没告诉,就是九岁生日那一天晚上,他突然梦到了蒲氏祖辈都供奉的神山乌赤尔,那一日天上的云很淡,让他看清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