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从半空中掉到地上,转了几圈,再不动弹。
石季珊的脸色顿时白了。能修炼至筑基期的修士,没有一个是傻子,此情此景,她如何不知妖怪手上有专污法器的东西?她原本仗着身上的宝贝多,分分秒秒就能把对方拿下,这就好像十五六岁的羸弱少年,举着枪也能胁迫壮汉投降就范;可是如果双方突然都发现枪里没有子弹,那么这少年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返身而逃。
这一惊倒将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唤醒过来。眼前的妖怪已经进入化形期后期,尽管身上带着伤,也不是她这样无趁手法宝可用的筑基初期修士对付得了的,尤其对方手里还有专污法器的东西。审时度势,本能告诉她:快跑!蝠妖行动虽然灵敏,但不能凭空飞起。只要上了天,她就是安全的了。
她捏了个剑诀,准备驭剑飞走。可是一向听话的宝剑,居然动也不动。蝠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故意给她留出驭剑的时间。
她的驭剑术,失灵了。更准确地说,是她的宝剑失去了神通。她骇得脸色发青:这该死的妖怪什么时候污了她的宝剑?
涡钭却抚了抚左臂上的伤口,冷笑不已。它拼着受了石季珊的一记挥击,就是要趁其不备,将黑狗血污上宝剑。
只要这娘们儿飞不起来,她早晚都会是它的盘中餐!
它这几日来连接两场打斗,受创太重了,但若吸饱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血,可以补回它十之七八的体力。
宁小闲赶到的时候,正是石季珊两件重要法宝被污,只好被迫与涡钭缠斗的时刻。幸好蝠妖身灵巧,但力量却不大。若石季珊被迫与虎精或黑熊精肉搏,那么不出三两下就要被打趴下了。
饶是如此,她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你要仔细观摩他们的打斗。”长天在宁小闲耳边不紧不慢道,倒将一人一妖的生死搏斗当成了教学视频,“若是比拼法器,那对你来说暂时没什么看头。这两人现在却是凭着利剑与尖爪在对决,你不妨一观。日后西行途中若再遇险,也可有其他应对方式。”
长天说得对。这不是她第一次身临险境,却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观看修士与妖怪的殊死搏斗。在暗巷中,权十方拿下阿福的过程太轻松、太没有悬念,反倒不能留给她太深刻的印象。
“嗯?石季珊都快支撑不住了,涡钭为什么不给她几下干脆的,为什么还要躲闪她的攻击?”不能怪她偏心帮着妖怪哦,石季珊是人类修士又怎么样?她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自己可巴不得她再难过一万倍。
“狮子擒兔也要全力以赴。涡钭自己身负重伤,已经容不得这次捕猎再有半点闪失。”他借机教育,“你要记住,战斗中不可手软、不可轻敌,否则就是把命送给仇敌。”她点了点头,心中却道姑奶奶现在也根本没有手软和轻敌的资本。
“你看到没有?它想尽办法也要堵住石季珊逃回四平县的路。”他目光如炬,早看出涡钭的意图,“这蝠妖不仅是要报仇出气,更重要的是打算饱饮一顿筑基期修士的鲜血来大补一番。”
啊,也就是说,如果涡钭抓到了石季珊,宁小闲后面成功抓捕涡钭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啊,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她是个好学好问的学生。
“若石季珊落在它手里,你就不要再管与小蝠妖的交易,转身快逃就是。逃出四平县的范围,应该就安全了。”她再聪明,实力终究有限。他不愿让她以卵击石,毕竟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西行,这蝠妖能抓住最好,抓不住也只是可惜罢了。
石季珊真的快支撑不住了。涡钭的尖爪有剧毒,她一直不敢让他太过靠近。身上的青濛甲色泽正在变淡,这件法器的品级更高,黑狗血对它的影响较小些,可是在涡钭接连不断的攻击之下,也几近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