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国仁在家,王翠霞哭丧着脸,一把扒乱刘国仁摆弄着的古牌“你还有闲心弄这个呢?人家都骑到头上了。”
刘国仁这些年迷恋算卦,看着一副算了一半的好卦牌被糟蹋,心急气恼“你……你这悍妇,瞧你这野蛮样,谁还敢欺负你,你不骑别人脖子上拉屎就不错了。”
王翠霞咧着大嘴,哭叽叽地说“怎么就没人敢欺负我?那个女工人就看我不顺眼,我看她的气就是打你这来的,她当年与你交好,所以现在处处针对我。”
“什么女工人?你到底在说谁?”刘国仁迷糊了。
“还能有谁?张春生呗,她原先不就是个女工人嘛!”王翠霞提起春生满腹委屈,也很不屑。
刘国仁气得把纸牌打乱“女工人也是你能随便说的?你有多大的能耐就敢轻视人家?”
“到现在你还向着她,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心里还有她,她都把我撸下来了,哪一点考虑你的面子了?你还在这自作多情!”王翠霞憋着嘴,淌下两行伤心的泪水,使那张圆脸看上去有些滑稽。
刘国仁陷入沉思,到如今他不得不前前后后好好思索一番,春生怎么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要针对他吗?先是不声不响来查账,现在有把内人的职务拿下来,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了,既信不过为什么还要交给我?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这么做真是不应该。
刘国仁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思毫没向着王翠霞,他愤愤地说“撤就撤吧,早该撤,你原本就没这个能力,要文化没文化,论技术也不懂,还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当初挣命似的非得要当这官儿,不但自己往上爬,还把你妹子也拎起来了,不够你忙活的。”
王翠霞拧了一把鼻涕“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想把咱们的根基扎稳点,多挣点钱,孩子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她先是对我出了手,下一步就得收拾你了,你还在胳膊肘往外拐呢,快醒醒吧!”
“别乱说话,她若对我不满意,干嘛把厂子交给我管理,咱得感谢人家的知遇之恩,别不识好歹。”刘国仁批评媳妇,对于这个比他小八岁的媳妇他很头痛,任性,计较,心胸又小,刘国仁只能不与她一般见识,忍让着,可这王翠霞不但不长进,还一路做起了刘国仁的主,她说服刘国仁费力当上部长后,便容光焕发,再不是以前二部的那个女工,贪欲越来越高,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厂里无所顾忌,谁也不惧,颇有刘国仁老大,她老二的气势,不,应该说在很多事上,刘国仁也得听她的,仿佛她就是春天纸业的一把手。
夫贵妻荣,王翠霞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她就是春天纸业的第一夫人。
听到刘国仁的反驳,王翠霞气呼呼地说“你别不信,听说下午她还把姜丽丽尅了一顿,你小心吧,很快就轮到你了。”
王翠霞在这件事上的感觉还是挺灵敏。
第二天春生就召开了纸业的管理层会议,春生主持会议,参会人员有经理,副经理,各科室各部门的主管,会上春生公布了春天集团董事会的几个决定,
一、春天纸业总经理刘国仁任职期间,违反集团相关规定,没有按规定录用考核干部,导致公司生产状态混乱,赏罚不分,职工反应强烈,现撤掉刘国仁春天纸业总经理职务,降为生产部部长。
二、副经理姜丽丽在任职期间,没能很好地履行副经理职责,致使企业生产停滞不前,现暂停姜丽丽春天纸业副经理职务,对其终合能力及业绩进行考核,视考核结果分配岗位工作。
三、撤去王翠霞生产部长职务,降为普通工人。
四、撤去财务科长职务,降为普通工人。
决定一公布,一片喧哗。
人们议论纷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人说这处罚太过严重了,也有人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