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工作紧张忙碌,秋生忙着参加年度总结会议,两年多的住建工作让他深知这一领域的复杂,城市要发展离不开建设,而各个项目工程的顺利开展离不开住建,大到修路建桥小区开发,小到路灯下水管线,这些与城市建设息息相关的事情全在秋生的掌控之下。
秋生,九十年代天之骄子,一腔热血奉献于家乡建设,在经过市委大院的一番历练后,已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尤其是官场交际,别看他只是个刚到三十岁的毛头小伙儿,处理问题却坚决果断,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儿,别人把他身上的这股子锐利归究于强大的后台,有省领导做后盾,还有什么可怕的。
秋生变化确实很大,自从与朱健结了婚,一下从山村穷小子变成了省高官的金龟婿,这种身份的快速反转有点戏剧化,也真象一场梦,却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他的身上。有些时候他也想低调,可似乎身上已经被贴上了标签,人们把他架到了一定的高度,在塔西市虽然只是一个局级干部,却能呼风唤雨叱咤风云。
秋生刚在市政府开完加强建筑施工质量年度检查会议,他的专用公务轿车还没开到单位,电话就响了,局办主任打来“张局,您还是先别回来了,门外一群上访的人堵着呢!先躲躲再说吧!”
又来了?临近过年,上访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处理答复不过来,都是建筑系统内部遗留的老历史问题,即便秋生着手处理也不能立马就解决,百姓们总是想今天上访,明天就解决问题。不能解决就情绪激动,寻死觅活的,也不乏言语攻击动粗动武。
“去小雅茶品!”秋生吩咐着司机。
轿车一个拐弯,离开了住建局办公大楼。
进了茶庄,秀美雅致的女老板把他请进里面包间,这个包箱是专门为秋生准备的,平时不接待别的客人,包间里是按宋代书房的格局布置的,席地的蒲团,木制的方桌,屏风壁画尽显古色古香,字画上的诗词是秋生亲自写上去的,这个地方是他躲避烦恼享受清静的宝地,他可以在这儿里待上一下午,也可以住上个几天,没人知道,善解人意的女老板从来都是笑笑的不多问一句话,而且从来不对外人讲秋生在这里的一切。
“上好的碧罗春给您留着呢!”女老板热情地招呼。
秋生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他心里正烦着呢。
初心着实为百姓,行走路上云雾深。秋生既想为百姓办实事,解决他们的生活难题,可有些事情处理起来确实比较棘手,群众不理解,反骂他这个建设局局长不作为,令他反感又头痛。
清茶一盏,香气缭绕,榻上已是火热的一片,秋生坐在上面烤着身子,暖洋洋的很舒适,令他想起了儿时家乡的大炕,那时一家人挤在一处,在寒冷的冬季卧在滚烫的炕席上取暖,就是人生最惬意的事,过去的人们要求很低,幸福感却很高。
秋生来到窗前的书桌前,展开纸盏,净手砚默,奋笔疾书。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秋生写下了几个遒劲有力的行楷。
敲门声响起,女老板在门外轻声问“榻上的火还用加吗?”
“不用了。”
女老板知道秋生喜欢高温的卧榻,每次都怕温度不够。
女老板细心,温柔,秋生感觉她象是熟悉的某个人,至于象谁他又想不起来,朱健吗?不是,无论是以前粗犷的朱健还是现在清秀的朱健,她都不象,可究竟她是谁呢,明明就象自己熟悉的亲人一样,这种亲切的感觉让秋生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为什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事实上,他们以前确实是不相识。这里最初也是王总带秋生过来的,并且为他办理了包年会员卡。
她不是朱健,朱健是秋生心里唯一的女人。
电话再次把秋生从思绪中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