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冯朵回到家里,冷锅冷灶,屋里一片狼藉,冬生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累了一天的冯朵呼地一下蹿出火来“你一个大男人在家闲了三个月,赚不回钱来还不能干些家务活儿,难道是要把你当佛供起来?”
冯朵掀掉冬生身上的被子劈头痛喝,睡梦中的冬生醒来,扯回被子重新盖好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每天可不是闲着,我们正在酝酿一件大事呢,这赚钱的路子已经有了,你就等着数钱吧!”
冯朵立起了耳朵“什么好路子?这地方除了木材能赚钱外还有什么值钱?”
冬生坐了起来“可不只有木材能赚钱,这漫山遍野的野蓝霉、红豆果、山丁子都是宝,利用不起来多可惜,我们打算建一个饮料厂把它们榨成果汁来卖……”
冯朵唬着脸训斥道“快别做梦了,你有多大本事能建个厂?建饮料厂那是厂长该考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等把厂子建好了恐怕这山里的野果子早没了。”
冬生不解“天然生长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冯朵跺着脚喊“到那时大伙都知道那野果子是好东西能卖钱,定会疯狂采摘,这世上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早晚是会被采没的,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挣点钱吧。”
琢磨了几个月才想出的道儿被冯朵否定了,冬生一下了被激怒了,暴躁地大吼“你懂个啥?净跟着乱掺和,我知道我现在没了工作,靠你赚钱养家,就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了,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嫁给了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也实话告诉你,当年若不是你死缠烂打地揪着我不放,我也不能娶你!”
冯朵气得直哭,跑回了娘家。
冬生过了几天自在冷清的日子,过后想想那日自己确实有些口无遮拦,十分后悔,便去了冯二家连哄带劝地把冯朵接了回来。
依冯二的意思,冬生虽然下岗了,但一身的木匠工艺不能瞎掉,有技艺就不愁没有饭吃,眼下虽然在这瓦拉尔小地方无用武之地,但在大城市里建筑装修可是热门行业,哪能少了木匠,到什么时候传统木匠工艺都是一门独特的技艺,吃饭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冯二决定让女儿女婿去市里发展,冬生可以从事木工手艺,冯朵计划扩大经营在市里建一家服装店,最关键的是冬生与冯朵的儿子张皓今年已经六岁了,马上就要上学了,小地方的教育资源实在有限,能在市里读书自然是好事,夫妻俩一百个乐意。
可没有当地户口这市里的学校能说去就去上吗?冬生担心,冯朵说“秋生不是在市委工作了嘛,托他找人帮忙办办,孩子教育是大事,耽误了可没后悔药吃。”
冬生心里掂量着,去市里发展是一举三得的事,值得求人,便专程跑了趟市里找了秋生。
秋生在单位里虽然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市委这样的大机关里能人多啊,秋生求同事帮忙,很快就联系好了张皓上学的事。
冬生与冯朵这些年有了点积蓄,冯二又给拿了两万,在塔西市买了一个六十平米的商品楼,也算在市里安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