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明白吗,这可是身份资历,谁在前面,那讲究可多了。
比如谭德玉,人家凭啥成为除了谢迁之外的唯一一个指挥使,就是因为人家带领青石集乡亲,最早跟着朱颐垣,打了最初几场仗,就算规模不大,以后论起来,人家也有建军之功。
再比如张霖,他算是最早追随朱颐垣的文人,哪怕只是个秀才,也能排名第一,领先其余诸人。
而除了这几位之外,论资排辈,这次的考试,就非比寻常。不说别的,光是凭着这个身份,以后真的打下了天下,犒赏功臣,无论如何,也要安排上。
再有此时通过考试,别看官职不大,但权柄可不小,又是分田,又是随军,这都是前途无量的位置。
稍微有点野心的,都不会错过。
山左大社这边,赵进美、王士祯,还有十来个学子,全都热情参与考试。
另一边,王钰、刘梁,还有不少寒门子弟,也都加入其中。
赵士哲和宋继澄,包括顾炎武,他们三人主持考试,别看简陋,规格绝对不低,毕竟这三位的学识,主持会试都绰绰有余了。
整场考试很简单,只有文字和算术两项,半天时间完成,阅卷更快。
当天晚上,成绩就出来了。
有这么多山左大社的成员,又有那么多寒门读书人,谁能拔得头筹呢?
朱颐垣揭开了谜底。
“吕知县,恭喜你了。”
吕锡的脸突然涨红了,他居然是第一名!
他一个监生,竟然是第一名!
天可怜见,当真是老天开眼,祖坟冒烟了呗?
吕锡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傻傻问道:“这算案首,还是状元?”
朱颐垣也笑了,案首指的是县、府、院三级考试的第一名,状元自然是殿试第一名。
“我也说不好算什么,不过我这里有红花一朵,还有雉鸡翎两支,你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还请,朱佥事帮我戴上吧!”吕锡仰着头,竟有些迫不及待。
朱颐垣含笑,将一朵红绸子临时做成的红花挂在了吕锡的胸前,随后又把两根雉鸡翎插在了他的帽子上。
就这样,第一位状元公算是新鲜出炉了。
不过和大明的状元不同,他这个状元有点惨,得到的只是断事司副主事,归张霖直接领导,分管沂水的均田事宜。
虽然仪式简陋,官职不高,但是吕锡却充满了干劲儿。
“朱佥事,你上次问过我沂水的情况,我也说过地方宗族大户,根深蒂固,很难撼动……这几天我也想过了,要想撼动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均田肯定不行,我们的第一步可以取消过高的利息。”
朱颐垣好奇道:“怎么说?”
吕锡道:“像很多穷地方,一家一户,三五口人,还真不好活着,遇到了天灾人祸,就维持不下去。因此很多小民百姓,只能依靠族里帮衬,才能渡过灾年。所以直接均田,这些小民反而会害怕。”
朱颐垣连连点头,“这话说得实在,吕先生,你有什么办法?”
吕锡道:“虽说族里会接济帮衬,但也不是打开善门,有求必应。恰恰相反,他们会接济放贷,由于熟悉各家各户的情况,他们能把老百姓口袋里最后一文钱都拿走,还逼着他们欠下巨额债务。我以为要想破局,就要把这个债给破了!而且宗族大户能够横行乡里,他们手上还握着不少族产,学田,这些都可以躲避赋税,有钱有人,自然能呼风唤雨。”
朱颐垣重重点头,“说得好,还有一条,就是他们掌握宗法,对待很多事情能够私下里处置。这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吕先生,你有把握革除这些弊端,迅速完成均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