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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一探,刺客们的体温竟低得可怕,不像人类。
郑修若无旁人地捏着刺客的脸,分别查看:瞳孔、口鼻、舌头、耳朵。
“其他地方倒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什么门径?
郑修一步一步,踩在尸体、融雪、河床上。
每走一步,河床上便有一人死去。
每走一步,骚乱就平息一点点。
直到他来到月玲珑面前。
安静了。
裴高雅意犹未尽地散去身上的火焰纱衣,踩着积水游荡在河床上,低头这里看看那里踢踢,看能不能捡漏捡到还活着的。
“别看了,都死绝了。”
庆十三无语地劝阻,用力抽了一口,熄了。
他为了进一步深入门径,给自己加上了如同枷锁般的限制。
此刻庆十三的脸上写满了“自律”二字。
“公主……”
刺客引发的骚乱由始至终都没波及老人森巴,他面露着急颤着腿走向月玲珑,途中却被庆十三拦住。庆十三烟杆在身前轻轻一点,眯着眼笑道:“老人家,别着急啊,让王爷他们小两口稍微聊点悄悄话。”
森巴面色发青。
沈石宗与霍惑已然在河床上轻点伤亡,检查尸体,并吩咐士兵们继续警惕,以防还有新的袭击。
“霍将军你的手?”
沈石宗注意到霍惑的手臂覆上了一层白白的霜,软甲下皮肤青紫,竟是冻伤。
霍惑原地一二三四做起了热身动作,一注注热气呼出,凝成白雾。他边活动身子边骂道:“这帮蛮子有点邪门,刚才老子的刀和他们一碰,眨眼就被冻住了,也不知使的什么破奇术,闻所未闻。看来这二十年间,蛮子也学了点新花样。”
随着霍惑大摇大摆地做着广播体操,体内寒意一点点地驱散,被冻僵的手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郑修带着疑问来到月玲珑面前。
在混乱中,二人之间仿佛被净空出一片小天地,格外安静。
月玲珑用大氅遮住脸,面对郑修那带有几分质疑的目光,她毫不畏惧地抬起头,清澈的两眸平静地与郑修对视。
郑修看着月玲珑那没有半点心虚、甚至流露出几分倔强的眸子,不由微微一笑。
“解释。”
郑修的话。
不是说“你欠我一个解释”,或“你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又或者是“伱就不能解释一下”。
并非陈述句、疑问句、反问句。
而是“命令”。
蛮子们口中发出叽里呱啦的吼声,额头青筋显露。
却被大乾的将士们用兵器架于脖颈,压在地上不敢乱动。
“真吵。”
郑修做了一个手势。
庆十三刚想动,裴高雅方才没打尽兴,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踩在一位蛮子的脖子上,咔嚓一声,脖子断了。
刹那间,聒噪的蛮子们目瞪口呆,停止了呼吸,如石化般一动不动。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乾人循规蹈矩,彬彬有礼;他们相信大乾人会遵从两国交邦不杀来使那套。没人料到这位看似俊朗斯文的赤王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们忽然想起了在香满楼中因鲁莽而送出一血的“达米巴”,“达米巴”自小暗恋月玲珑,勇猛有劲,深得狼王喜爱,族里许多人都认为他与月玲珑才是一对——直到狼王下令让月玲珑前往大乾和亲。
郑修不知自己无意中又夺了别人心头好,轻飘飘下令杀了一人,耳根清净,赤王满意了,深邃的目光炯炯有神,望向月玲珑。
“他们是雪之氏族的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