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指的是她当时以月燕的身份,站在了对立面。道谢指的是,郑善的攻击全故意避开了月燕,让月燕安安稳稳地活着回都。
喜儿居然没看出端倪?郑修心中暗暗吐槽,这姑娘看着机灵,神经却挺大条的。这庆十三也是多嘴,绝对是故意不小心的。
郑修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沉声道:“郑善……”不对,郑修琢磨了一下辈分。既然喜儿没看出来,郑修也不打算多解释,便道:“我那叔儿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不在。”
“噢。”喜儿俏面上失望之色难掩,但很快她正了正神,想起正事,微笑道:“王爷,此次传唤喜儿,可是为了不久前吩咐那事?”
“回王爷的话。”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喜儿开始掰着指头数:“自从那夜主神秘失踪后,夜未央成了一盘散沙,喜儿这些时日一一联络,在得知新的‘夜未央’将归王爷统领后,他们反应不一。”
“坐着说。”
郑修指着偏座,示意喜儿坐下,不必拘谨。
“谢王爷。”
拘谨是不可能拘谨的,但面上的意思意思还是要的。王爷一说赐座,喜儿一屁股就软软荡荡地压在了椅子上。
这时殷青青穿着澹青色素裙,面无表情地端上两杯茶。
“咦?”喜儿看了殷青青一眼,心中纳闷。她平日不住王爷府,自是不知府上何时多了一位陌生的丫鬟。但喜儿没多问。
只见喜儿五指张开,中指屈向掌心,无形无色的丝线自袖中射出,茶盖凭空掀开,悬于半空。她端起热茶轻抿一口,润润喉,偷偷用余光瞥了殷青青一眼。
殷青青低着头,对喜儿这一手没有流露出半点反应。
是门内人。喜儿喝着茶,偷偷确认了这一点后,见王爷没有让殷青青退下的意思,琢磨一二后,便继续道:
“这些年十二月都借着渡鸦,由夜主亲自联络,如今天下渡鸦尽数死去,夜未央旧部分散各地,除北方的旧部之外,其余东、西、南三方旧部,一时间喜儿也难以与之取得联络。”
郑修当然是故意让殷青青在场旁听的。
殷青青现在是他的人了,同时也是他与大帝之间沟通的桥梁。大帝不久前都送“玉快子”催促郑修办事,如今郑修矜矜业业地处理着夜未央的烂摊子,总得让这些业绩“无意中”传进大帝耳中才是。
嗯,王爷就该这么当。
郑修平静喝茶,心中自赞。
“至于昔日的十二月……”
喜儿这些年的“卧底”可不是白当的,掰着指头开始数数:“上弦壹,我问了许多人,在‘壁水’位置上坐了十年的姐姐告诉我,她也从未见过上弦壹,几乎是一个传说,她甚至怀疑是否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上弦贰,传说在上弦三入夜未央前,他是夜未央内的第一高手。自从凤北大人入了夜未央,就罕有出勤,与退隐无异。”
“上弦三凤北,在王爷府上住着,自不必说。”喜儿眯着眼睛笑了笑。
“上弦肆,‘影子戏’君不笑,不久前在蜀州与凤北大人起了恩怨,如今回到皇城,在戏班子里唱戏,自从渡鸦死去后,他似乎没有回夜未央的打算。”
“上弦伍,‘活死人’司徒庸,走‘医者’门径。他虽然领着夜未央的俸禄,可喜儿听说,他在当上上弦伍第一个月里,就将渡鸦给……”喜儿心有余季地作出了一个“一刀切”的动作,忌惮道:“剖了。据说是一个怪人,只治疑难杂症,不出勤。”
郑修听到这里,忍不住眉头一皱:“司徒庸竟是夜未央的人?”
喜儿咯咯一笑:“说句实在话,司徒庸不太给夜主面子,只挂了名,但从未办过夜未央的事。不过夜未央里,从前有谁受了伤,司徒庸倒是不吝出手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