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也没想到身为族外人的谢洛河,会插手烈日部族的事。
谢洛河澹然道:“绿河商路图既然已经泄露,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可是……”
谢洛河平静看了仍在哭泣的徐云妻儿们,道:“孩子们是无辜的。如今,地哥,你才是族长。”
日地目光闪了闪,长舒一口气,挥挥手:“放了他!先关起来!”
出卖烈日部族的徐云从火刑柱上放了下来,几人押着徐云离开。
接下来。
日地组织了一次族中密会。
公孙夫妇虽然在烈日部族中德高望重,但他们仍是族外人,没有资格参会。
光天白日。
郑修平静关上了陌河轩的门,沿路走回家中。
路上,谢洛河如委屈的小媳妇般,一路紧随。
到了家中,谢洛河小心翼翼地开口:“夫君,不如……”
“我不知道。”
郑修长叹一声,打断谢洛河的话。
谢洛河无言。
郑修又道,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谢洛河起身,抱住丈夫,将他的脑袋用力按入自己软绵绵的怀中。
她感觉到丈夫心绪混乱。
他在烦躁。
他烦躁的原因,谢洛河心知肚明。
“我出去一趟。”
郑修关了店门后,独自外出。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把普通的铁铸长刀。天色已黑,郑修刚推开门,便看见屋内油灯昏暗,谢洛河取下了多年不曾使用的长弓,低着头仔细地调整弓弦的紧实。地上满是重新打磨的箭头。
推门瞬间,谢洛河抬眸,夫妻二人对视,相视一笑。
郑修挠挠头,笑道:“看来我们想到了一块。”
“毕竟,夫妻一场。”
“我想通了。”郑修神情平静且释然:“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将长刀背在身后,左腰挂着洛河笔,右腰挂了一袋沉甸甸的“血沙”。
“而我,”谢洛河将长弓重新背在身后,妇人髻解开,长长的马尾束起,一如当年的英姿飒爽。妇人笑道:“做谢洛河会做的事,仅此而已。”
……
呜呜呜呜——
深夜!
月黑风高。
呼呼呼——
呼啸的风声里,镇外传来刺耳的号角声。
踢踏踢踏——
连成一片的铁蹄声,在黑夜中就像是一曲激昂的战鼓。西域三十六国饲养的战驼,不仅善于长途跋涉,更善骑战,体型看似笨重,动作却比普通骆驼更要矫捷,从啼声的密集程度便可明显区分出战驼啼声与马蹄声的区别。
谢洛河在黑夜中如一只灵动的燕儿,轻功傲人,轻松踩着山壁登上山峦。
极目远眺后,远处一片火光,映着明晃晃的铁甲,就像是一片由精钢连成的海洋,密密麻麻,一望无际。
回到地上,烈日部族中的勇士们早已被号角声惊醒。
日地身上画满战纹,前胸到背后,一共四十九轮烈日,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是阿图鲁!”
日地咬牙切齿:“早之前便已听说,莎车国这些年在西域三十六国间,掀起战事,拉拢氏族。他们的王想要一统西域三十六国,成为第二个大乾!”
“要不是波斯的大月氏实力强横,能与莎车国抗衡,或许莎车国的王,早已得逞了!”
“而阿图鲁,被称为西域第一勇士!”
日地一边朝站街上的郑修匆匆说了几句,一边指挥着部族的妇孺往谷中撤退。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