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脱离,悬在半空。
“这是?”
种种变化,早已超出郑老爷的预料,他甚至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鬼蜮中,好奇地操纵那一片墨色羽翼,蜷至身前。
伸手一摸,五指穿过,墨色羽翼原来不是实体。
“我草,我跟那雀儿…合体了?”
郑修脑中瞬间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第二个念头就是:他会飞了!
第三个念头是:我成鸟人了?
心念电转,郑修目光一凝,自空中俯瞰。
下方,红色的花鲜艳似血,成千上万的血色艳花缠满了凤北全身,正将她往漆黑镜面里拖。
从郑修的角度向下看,白鲤村原本的形状早已不复存在。
花的红,鱼的白,水的黑,构成了一副色彩分明的水墨画。
红花构成一条条巨大的触须,向天空中的郑修卷来。
虽然红花娇艳,但这时郑修眉头直跳,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直觉。
危险!
郑修虽不知这一切为何发生,也不知那红花、那深渊、那常闇、那秽土,究竟是什么,但眼下境况,直觉告诉他,异常危险,速通与否,成败在此一举。
“郑老弟!你……”
郑修的姿态算不上正大光明,甚至与画卷传说中描述的“妖邪”如出一辙。王苍云在墨黑色的洪水中受到白鲤啃食,已奄奄一息,看见郑修这般诡态,更是惊得吐出半口鲜血,惊愕的脸上仿佛写着“错付”二字。
“少主!”
这时,王苍云看见凤北脚边,那宛若泥潭的黑暗中,一只无力的手刚伸出,便又沉下。霎时王苍云惊呼一声,不再挣扎,更顾不上是否一厢情愿错付在郑老弟身上,便拖着上百条如水蛭般吸附的白鲤,毫不迟疑,纵身一跃,落向深渊!
噗通!
王苍云浑身血迹血肉模糊,咆哮着落入“水”中。
凤北身边,只剩下一圈淡淡的涟漪。
更多的红花伸出,凤北抬头,茫然地看向身侧空无一人处,蓬乱头发下,左眼空洞无神。
她任由那触须般的花丛,将她拖入。
下沉。
下沉。
下沉。
凤北用力抱紧双膝。
郑修飞向高空。
他此刻真正体会到何为“鬼蜮”,明明只是普通的暴雨,但随着郑修升空,“黑色”宛若实质,疯狂地向郑修挤压。
很快。
郑修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障,旋转着落回白鲤村上空。
艹!被罩子弹回来了!
回头一看,郑修惊得头皮发麻,那片扭曲,如水墨画般截然不同的画风,不知何时已扩大至整个白鲤村,铺满了郑修的视野。
他所处的夜空,与红花铺满处,泾渭分明,画风迥异,俨然是两个世界!
“出不去!”
二十六户人家,无一生还!
这就是二十年前发生过的事!
假设眼前上演的诡异景象是真,那么早在二十年前,这世界便已存在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现象。
甚至有可能,北蛮之乱中,那军师自战场归来后的疯言疯语,也是真的!
老爹当时真的牛逼了!
我这些年怎么就没找到呢!
郑修暗暗懊恼,同时,他也在思考着速通之法。
黑夜无法褪去,自不会有黎明。
那片红花所覆盖的“常闇”,让郑修心惊不已,他无法想象,若当“常闇”铺满这里,他郑某人的化身郑善将落得什么下场。
直觉!
直觉!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