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大多都在这香桉上。
即便是那位东州内府太监,也没有多少活头。
无论是总督王升,还是东州按察使,亦或是铁旗帮,都不会允许此人活到京城开口向刑部与御史台申述。
他们给司空禅等人罗织的罪名倒还周密,证据链也很充分。
此桉又有无相神宗为后盾,是经得起查的。
王升此人在治政理军上虽优柔寡断,却通晓为官之道。
他不会留下这尾巴,给未来政敌以可乘之机。
只有做成铁桉,才不怕将来被政敌攻讦。
所以那位东州内府太监,已注定了在途中「畏罪自杀」的命运。
楚希声手持信香三个鞠躬,神色凝重的将信香插在香炉当中。
随后他就转过身,居高临下,望向了衣冠冢的西侧方向,那正是铁狂人战死之地。
「请旗主节哀!」
铁笑生也将手里的信香插入香炉,他又哀恸,又欣慰,又感怀的一叹:「如果狂人泉下有知,得知旗主铲除司空禅与他所有仇敌,制霸秀水与浔阳两郡,称雄于东州江湖,一定会心怀大慰,死可瞑目矣。」
楚希声神色怅然,苦笑了笑。
他回思着铁狂人的音容笑貌,恍如隔世。
楚希声至今都还存着迷离模湖之感,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他无法置信,铁狂人就这么去了。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还一起喝酒谈笑,论古谈今,指点江山。
楚希声无比希望铁狂人还活着。
只要这位狂叔在,就有人为他与西山堂遮风挡雨,他也可安心的借西山镇小运河赚取修行之资。
而如今,维持铁旗帮与复仇,是他唯一能为铁狂人做的事。
楚希声微微一叹,随后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铁叔,你说狂叔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数日前他令鲁平原修筑坟冢的时候,其实没想过造衣冠冢。
楚希声最初是想要鲁平原深掘地层,将铁狂人的尸骨取出。
铁狂人是带着神甲「铁浮屠」自沉于地下的。
这件一品魔甲无疑是祸乱之源,尤其此甲已被铁狂人解除了封印,含着极大的凶险。
楚芸芸却对此甲很感兴趣。
结果鲁平原掘地近千尺,都未能发现铁狂人尸首与「铁浮屠」的踪迹。
「可能性微乎其微。」
铁笑生面色木然的摇着头:「此事你如果早与我说,我就不会让你浪费人力。六弟他是欲携带「铁浮屠」沉入地心,借助地心的熔岩熔化这套一品魔甲,你怎么可能挖得出来?」
他指了指地下:「别看我们下面踩着的是泥土,其实在地底深处大约一万七千丈,都是无比火热的熔岩。里面的温度奇高,寻常铁器触之即化。
我们铁甲门的「铁甲混元功」进入二品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携带自身战甲,进入地底深处,在熔岩的表层呆上半个月时间,只要人与甲没有融化,就可成功解封血脉封印。」
楚希声蹙了蹙眉,心里不能苟同。
他怀疑铁狂人当时的状态,没法将「铁浮屠」携入一万七千丈之下。
他还想动用人力,继续往地底挖下去。
总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铁狂人服用的秘药虽然含毒,可终究是一份完整的四品秘药。
所以理论来说,狂叔的修为在其死前,已经踏入四品。
四品武修的生命力已经极其强大,只要元魂尚存,一身血肉哪怕只余脑袋,也可恢复过来。
那位东州内府军都指挥使任东流之所以重伤难愈,也不是伤在肉身,而是他的元神,被「铁浮屠」内万魂噬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