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说到这个些的时候,面容里满是悔意,便又继续道。
“当成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奴才便明白了成嫔的意思。”
“倘若当时的皇后生下的乃是公主,成嫔若是能生下儿子,这孩子,生为长子,就极有可能贵不可言。可若是成嫔争气,诞下了皇子,而皇后生下的也是皇子,这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成嫔娘娘,虽是生下的是龙子,可终究,至多不过是个亲王罢了。”
“奴才当时便安慰成嫔,教她不必多想,可她却是忧心忡忡,直到待产时,奴才记得,那一日……天色尤其的灰暗,那是在一个夜里,暗香楼里却没什么人,便连御医们,也是姗姗来迟,原来竟是坤宁宫的皇后娘娘,竟也要产子了,成嫔娘娘已生下了皇子,又听万寿宫那儿,传出了钟声,宫里的人都知道,若是皇后成了皇子,这是大喜的征兆,是需鸣钟七次的,那时候的成嫔已极是虚弱,她看了自己的孩子,随即当机立断的对奴才说,你立即带着孩子去坤宁宫,若是有机会……这个孩子,就有机会成为太子了。”
“当时奴才心乱如麻,可细细一想,倘若是成嫔娘娘的孩子若能成为太子,奴才将来的好日子,怕是享用不尽了,于是奴才深深看了成嫔娘娘一眼,立即抱着孩子出发。”
有人冷笑:“宫中禁卫森严,各宫之间,更有无数禁卫把守,尤其是在夜里,坤宁宫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是如何去坤宁宫。”
“简直一派胡言,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竟是说的像儿戏,你当我们是傻子,还是先帝是傻子,竟被你这样忽悠。”
“编故事,也编的好一点。”
杨立面对大臣们的质问,并没有反驳,而是不禁苦笑起来。
“奴才抱着孩子去,名义却是去给陛下报喜的,毕竟,成嫔娘娘也生下了一个皇子,而陛下就在坤宁宫,抱着孩子去报喜,谁会阻拦?奴才到了坤宁宫之后,因为所有人都关切着虚弱的慕皇后,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奴才,奴才恰见几个宫人抱着一个孩子要往浴房去冲洗,奴才当机立断,趁着功夫,将两个皇子掉了包,随即,再带着太子殿下到了陛下面前,给陛下报喜。”
“陛下对成嫔娘娘的儿子似乎并不热情,只看了一眼,抱了一抱,便吩咐奴才带了孩子退下,因此陛下并没有发现端倪,奴才自然就蒙过了陛下。”
此时,群臣已经哗然。
谁能预料到,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只因为这杨公公的一念之间呢,竟是将嫡庶给调换了,将皇太子给拐跑了,这简直让觉得匪夷所思。
杨立似乎恍然不觉的样子,微眯着眼眸似在回忆,淡淡的开口继续说道:“奴才抱着皇太子回到了暗香楼,想要去见成嫔娘娘,可回去之后却发现,成嫔娘娘竟是不知所踪……”
“当时奴才本还想着邀功请赏,一见到成嫔不见了踪影,顿时也惊住了,竟不知如何办是好,到了次日一早,奴才便听到了一个消息,奴才有一个同乡,在明镜司中公干,平时都相互关照着,那一早,他偷偷给我捎信,教奴才小心,说是这成嫔的身份可疑,极有可能和诸子余孽有关。”
“当时奴才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奴才是成嫔的心腹,这成嫔若是诸子余孽,而且现在看来,明镜司似乎对此已有关注,虽没有立即呈报,多半也是因为成嫔的身份,可一旦查实,迟早是要东窗事发的,奴才当时已无措起来,心知若是继续留下,成嫔又无影无踪,陛下肯定过问,一旦查下去,奴才必死无疑。”
“于是奴才决定逃出宫去,当时,又担心自己掉包皇太子之时被揭发,便连这掉包的皇太子,一并带出了宫,奴才带着皇太子,流落四处,担惊受怕,又怕被人察觉,带着他逃亡不便,便索性将他寄养在一个农户那里,至此之后的事,便一概不知了。这些年来,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