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钟鼓已起,随即那宫门缓缓而开。
陈一寿则是认真地看了陈凯之一眼,心里觉得有些可笑。
扭转乾坤?
眼下,事情已经是走到了最糟糕的地步,还有可能扭转乾坤吗?
他不信。
于是他叹了口气,反而为陈凯之担忧起来,无奈地朝陈凯之摇了摇头,感喟着。
“年轻人好啊,火烧了眉毛,也可以放出大话。哎,不说了,走吧,入宫。”
陈凯之看着陈一寿已先一步往前走的后背,不禁一阵无语。
这是转着弯儿骂人呢!
此时,已见无数的人流,都朝着宫中涌去,陈凯之自然是得紧跟其后。
到了大殿之中,个人分班站好,而陛下已经升座了。
对于这小皇帝,甚至可以说,是陈凯之看着长大的。
他已近六岁了,似乎经过了调教之后,已经有了一点天子的模样,至少再不会随意地无理取闹,再不会开口便只有那句子曰学而时习之。
坐在御座上,还算安分,双目在百官中逡巡,或许是自幼被人灌输,晓得自己乃是九五之尊,所以能在这稚嫩的面上,看到几分傲气。
此时,他撇着嘴,眼高于治似乎也只是面带着微笑,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珠帘后的慕太后,神色肃穆,秀眉微拧着,只是心里略有担心。
坐在垂帘后的她,双手不自在的交握在一起,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手心,凤眸微眯着,直直地看着陈凯之。
此时,只听夏炎朗声道:“陛下,昨夜传来的消息,胡人已经南下了!”
他口气非常强烈,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而今胡人南下,可是到现在为止,各国至今,除了北燕,依旧没有一个,肯与我大陈同心抗胡,而今,大祸临头,无数的壮丁,都需征召起来,到时,不知多少人,要战死在郊野;可胡人之患,虽在眼前,各国所带来的忧患,却也临头了。老臣,不想追究胡人南下的责任,而今事情已经发生,再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
“可现在,老臣却听说,南楚已经陈兵在江陵一线,而西凉亦是蠢蠢欲动。老臣想要问,难道我大陈,要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吗?而这一切,礼部这些日子,早和各国有过交涉,可各国使节,却多是敬谢不敏,何也?”
夏炎一脸痛惜地接着道道:“因为各国使节,俱都认为我大陈怠慢了他们,老臣特意问明了缘由,从各国使节的口中才得知,原来朝廷任用陈凯之负责与各国交涉,可这半月以来,陈凯之从未与各国使节相见,既不曾登门拜访,便是各国使节试图上门洽谈,他也避而不见。”
夏炎越说越激动,竟是捶胸跌足起来。
“而今,胡人南侵,这是何等严重的事,可是陈凯之,竟是如此怠慢,如今我大陈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既是因陈凯之而起,也是因为陈凯之的疏忽怠慢,而导致事情更加恶化。陛下,接下来,兵灾一起,本就要血流成河,而今若是各国趁此机会落井下石,臣……臣恐怕……哎……”
说到这里,他立即拜倒,才继续言辞诚恳地道:“臣请陛下,严惩陈凯之,以儆效尤,唯有如此,既可给胡人一个交代,也可给被怠慢的各国使节,一个交代,也唯有如此,才能化解灾祸……”
这一项指控,确实严重,在这个节骨眼上,玩忽职守,现在闹到了这个后果,陈凯之担不起这个责任。
小皇帝有点发懵,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这件事情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因此他双眸微转着,往身边的人看了看,见身边的微微摇头,他又看了看珠帘后的慕太后。
珠帘之后,慕太后咳嗽了一声,慵懒开口:“事情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