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宫里采办苏锦、蜀锦、云锦,却全都从你商号里进布。
你这不是皇商,胜似皇商啊。”
沈岩面色微变,干笑了两声,道:“在宁侯面前,不敢言大生意。”
贾环眉尖一挑,道:“也不小了……沈会首,你这生意我看上了,怎么样,让我本侯吧?”
沈岩面上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了,沈家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几代人,不知花费了多少关系,撒出了淌海水般的银子,当年光往甄家送的银子,就不知道有多少,这才占住了这条商道。
这条商道,就是沈家的命根子。
若是让出去后,沈家立马就从顶级商贾世家,沦落为二流。
他如何肯让。
可是不让……
眼见贾环眼神清冷的看着他,沈岩骨子里的勇气一点点丧失……
“怎么,沈会首舍不得吗?本侯自然看不上这等小买卖,只是想给家里姊妹们找个解闷的乐子,哄她们高兴一二罢了。”
贾环淡淡道。
可这不经意之言,却如高山般压到了沈岩头上,让他脊梁都快弯下了。
背后,几个江南世家家主小声劝说他,大方些。
也有与他交好的家族,想替他求个情,却没有胆量在贾环面前开口。
听贾环这般一催,沈岩渐渐灰败的脸上,微微狰狞,满头大汗下,他咬牙道:“宁侯,非是……非是草民舍不得。
若宁侯家里需要销锦,不管多少,只管卖与草民,草民,愿加一成高价全部收购。
但是……但是内务府的门路,沈家……却让不得。”
“让不得,为什么?你要明白,这会儿子你主动让给本侯,本侯还能记你一个人情。若是等本侯自己去内务府说,你白白丢了商道不说,连人情都落不上。
你是极精明的买卖人,这点帐都算不来?
这样,让出贡锦生意。江南其他生意随你选,哪怕是想要盐纲,本侯都能与你弄来。”
贾环淡淡道。
此言一出,满堂轰动。
盐纲啊!
那才是真正金山银海般的生意。
江南商贾虽然富庶,但却争不过徽商和晋商。
虽然扬州为产盐地,可盐纲却把持在一群外地商贾手里。
这简直就是江南商贾之耻。
可眼前这位贵人,竟许下这等愿。
无数人又惊又羡的看着沈岩……
然而沈岩的一身力气,却似要抽干了。
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无力感袭扰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沈岩缓缓道:“让不得,让不得……生意,就是生意。宁侯这种交易,太过儿戏,不是生意……”
说罢,心焦力竭之下,沈岩一身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颓败气息。
显然,他心里已经认定,贡锦生意,不复为沈家所有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松口。
贾环再三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对陈逸生道:“怪道江南俊杰无数,陈老员外会选他做会首传人。
虽为商贾白身,但手段不错,心性也不错,有底线,够坚持。”
陈逸生一辈子阅人无数,一直冷眼旁观,怎会看不出方才是贾环在考验沈岩,也因此他才没开口求情。
他明白,贾环真要看中内务府的锦缎生意,哪里还用和沈岩打招呼……
这会儿一看,果不其然,便捧哏笑道:“论出身,沈家不算最好。论金银,沈家也不算最富。甚至论行商资质,沈岩都未必能排上前三甲。
但老朽还是最终将会首一位,传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