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后掌权,或者待皇太孙登基后,局势发生变化,那么他们谁都不会对贾环今日的“恶行”轻易放下……
因此,才有了苏培盛“对谁都不好”之言……
赢杏儿看了眼苏培盛,只见他脸上满是焦急仓皇之色,眼神哀求,还有那一头在寒冷的空气里蒸腾着的大汗,想了想后,她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紧了紧握着贾环的手,轻声道:“环哥儿,苏公公说的也有道理。
就去见一见吧,总要解决问题……
而且,我一会儿还要去感业寺……”
然而贾环听到感业寺三个字后,脸上的恨意愈发惊人。
赢杏儿今日一难,全是隆正帝一手造成的。
若非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赢杏儿动用御林军帮他。
太后又怎会迁怒到赢杏儿身上?
纵然太上皇已经降恩,以为其祈福的名义,将赢杏儿从长春冷宫改入感业寺。
可是,赢杏儿头上那顶被太后和其生父忠顺王冠名的,“不知孝悌为何物”的帽子,却是怎样都洗刷不掉的污点。
即使一年后,她以明珠公主的尊号开府,享亲王之尊。
可是,在世人眼中,尤其是那些长舌妇的口中,提及赢杏儿的第一句话,第一印象,永远都是“不知孝悌为何物”。
这让如今视赢杏儿若珍宝的贾环,如何能忍?如何能止怒?
似乎能理解贾环都快要焚烧起来的怒火和心疼,赢杏儿灿然一笑,拉起贾环的手握住,柔声道:“环哥儿,你以为以前就没人说嘴吗?
你想想,有哪个皇家贵女会像我一样,整日间打马扬鞭,在外面撒野的,呵呵。
更不用说,还不知羞的自己择婿,相中了环哥儿你……
当初连皇太后都颇有怨言,只是有皇祖护着,所以没人敢在明面上说这些是非罢了。
但私下底,又如何能少的了?
我只不愿与她们一般计较罢了,那些蝇营狗苟的长舌妇,对付了也没甚意思,与她们计较,岂非白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环哥儿你若为我的名声考虑,就大可不必。
一干只会在内宅算计阴谋争宠的妇人,本不该入了你我的眼……
更何况。你在都中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呢,黑心肝,死要钱的!咯咯!
岂不正好搭配?”
贾环闻其笑声,脸色和缓了些。他侧着脸对着赢杏儿,道:“我自然无所谓,只是太委屈你了,你也太傻,怎么就……”
赢杏儿看着贾环。有些俏皮的笑了声,道:“你不嫌我就好喽,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而且,如今这般也好。
日后开了公主府后,也不用被关在你家后宅里,整天和你那些姐姐妹妹们玩儿斗心的游戏了。
斗的轻了不解气,斗的狠了你又心疼……”
贾环闻言,瞠目结舌的“看着”赢杏儿,不知该如何说话。
赢杏儿见他的表情有趣的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身姿豪爽,笑声不羁。
直到看到贾环脸上的郁闷之色后,她才堪堪止住大笑,不动声色的抹去眼角的晶莹……
她伸手替贾环整了整有些起皱的斗牛服,柔声道:“其实,我也曾向往过卸红妆,敛蝶翼,从此不与阳春舞,素手添香只为君的平静幸福的日子。
只是,你知道我的性子。一两天这般倒也受用,一两年也还可以忍受,但再长久了,难免会寂寞。
你家里的那几个好姐姐。虽也不凡,却着实不是我的对手呢,呵呵。
太祖高皇帝曾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这乐趣无穷的事,我还没享受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