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贾琮笑骂道:“没出息,你哭什么?”
听他这样说,贾环反而愈发难受,虽拿袖子擦泪,却怎样也擦不尽。
探春见他如此,也跟着红了眼圈落下泪来。
贾琮无语的呵呵笑了笑,然后声音微微低沉的对还在低着脸抹泪的宝玉道:“宝玉,抬头。”
宝玉似听闻贾政的声音般,一个激灵后忙抬起头来,就见贾琮目光奇怪的看着他,问道:“可是我招待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宝玉一滞,摇摇头道:“和你不相干。”
贾琮奇道:“那你好端端的哭什么?想林妹妹了?”
“噗嗤!”
站在周围的宝钗、迎春等人又笑了起来。
两个嬷嬷又不高兴了,其中一个阴阳怪气道:“三爷,这不是明摆的……”
“住口!”
贾琮正色喝断,然后目光微微清冷的看着被喝住的两个嬷嬷道:“嬷嬷们爱护宝玉的心我是知道的,只是宝玉是我和环儿的手足兄弟,难道我们还会有心害他不成?
自家兄弟,口角两句闹闹性子本是极正常的事,牙齿和舌头还有咬住打架的时候,有误会闹两句又算得了什么正经事?
就让你们感觉和天塌下来一样,非要闹的兄弟们生疏了生怨了成仇人了你们才高兴?”
听贾琮一番话,周围姊妹们心里本来极难受也极难解的事,好似忽然变得微不足道了。
是啊,兄弟之间闹些小别扭小矛盾,绊点口角,值当什么?
哪里就要这般大惊小怪了?
林妹妹在时,和宝玉一天吵三回都不嫌多,可曾给宝玉磕头赔礼?
连宝玉刚才也没想过让贾环磕头赔礼,只是想着往后少和他来往罢。
这会儿听贾琮一说,也同仇敌忾的嫌恶起嬷嬷来。
见贾家一众主子们抱成了团儿,都恶起她们来,两个嬷嬷真真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赔情道:“三爷说的是,是我们老悖晦了。”
贾琮也不愿太为难她们,到底是王夫人跟前的人,他见一众姊妹们情绪不高,便笑道:“都别觉得扫兴,生活中不能总是欢笑和鲜花,若总是那样就太乏味枯燥了些。偶尔有些眼泪和荆棘调剂,反而会添几分变化的生动,让日子更有趣些。
如今大家年岁都还小,等再过些年回头回忆时,能记起来的必然不是每日的顽笑热闹,而是今日的一些小矛盾。
不过我想那个时候,大家一定不会觉得这些是扫兴,反而是姊妹手足间最真挚的感情触碰。
日子过的很快,如白驹过隙。
希望咱们手足姊妹们能在最纯真的年纪里,且行且珍惜罢。”
这番远远超脱出寻常高度的话,触动了每个人的心。
连那两个老悖晦了的嬷嬷,这会儿也不再以为贾琮是在欺负宝玉了。
看着气氛和谐无比的一群贾家哥儿、姐儿们,两个嬷嬷素来阴暗的心思,仿佛都明亮了一些……
……
荣府,荣庆堂。
宝玉一行人回来后,自然被等了一天的贾母、王夫人喊了去。
连薛姨妈也在。
等众人到了荣庆堂后,贾母王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宝玉流过泪。
这还了得?
原本想立即让人喊了贾琮来问罪,却是宝玉急的几番解释求情,才堪堪劝住了大怒的老太太。
贾母让人将今日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都不敢藏着掖着,将如何游园,如何入席,如何说笑解闷都讲了通。
最后闹矛盾的话尽量说的平淡些,贾母自然不信,就让那两个嬷嬷来。
两个嬷嬷心里犹豫了番,还是没有添油加醋的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