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军府兵?
又是一种官场的潜在规矩。
卢祎极其感兴趣,站起来行了一礼:“还请翾小娘教我。”
一位县主簿居然向一个舞伎请教。
翾风讶然了,轻笑了两声,细细想来倒也合理,她见识过的高门士族太多了,当初在金谷园见过了许多风流人物,脑子里有着各种官场消息。
石崇已经死了,没有北地第一首富庇佑了,说多了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翾风犹犹豫豫,看在卢祎口风紧又是以主簿的身份请教,开口了:“小郎君难道不奇怪吗,卫策只是区区一个代舍宾客,却能担任牙门军的督护,还是屯驻在京口的牙门军。”
卢祎听到询问,下意识就想说卫策勇武过人,刚张开嘴就闭上了,没有说出口。
这是极度重视门第,甚至重视到病态的世道。
再有能力也担任不了牙门军驻守军口的督护,手握数千牙门军精锐,需要有门第,还得是郡望高门。
卫策的确是士族的一员,却是个下等士族,不足以支撑他担任牙门军督护。
祖约的代舍宾客更不够资格了,祖约的嫡子还差不多。
翾风用清水洗了洗手上的胭脂,拿起绢布擦干了水渍以后,说出了原因:“他也是安东军府兵的一员。”
又是安东军府兵。
卢祎诧异了,一個安东军府兵的身份居然带来这么大的好处,直接让卫策担任了牙门军督护。
看来安东军府兵的身份非同一般了。
卢祎问道:“安东军府兵有何奇特的地方,竟能抹平门第带来的鸿沟。”
“不是抹平。”
翾风掀开了帐幔,散去车厢里脂粉气:“安东军府兵人数不多,全是琅琊王移镇建邺时,从下邳带来府兵,你也知道琅琊王迟迟没有称帝,在于正统性上的出身渺小。”
卢祎点了点头,说白了就是小宗,不够资格称帝。
小宗入大宗历来是忌讳。
琅琊王司马睿的祖父司马伷是庶子,他这一脉天生没有皇位继承权,八王之乱时只能依附东海王司马越。
司马睿好歹是司马懿的子孙,司马越只是晋宣帝司马懿四弟司马馗的子孙,按照亲疏上来说,司马睿更为亲近。
就因为是庶出,只能依附东海王司马越。
翾风撑起了光滑白皙的一双藕臂,在脑后的螺髻上插了一根木钗,整理了略显纷乱的青丝:“怀帝驾崩后,琅琊王已经三定江南,威望日盛,按理说登基称帝的人应该是坐拥荆、扬、江、交州等江南各州的琅琊王,远在长安的至尊却凭借西北长安的一隅之地称帝了,就在于琅琊王祖上是庶出。”
安车香气扑鼻,翾风又从远在天边的天下第一舞伎,变成了螺髻淡妆的近在眼前。
尤其是翾风伸出双臂插木钗时,罗裙宽袖滑落,露出了细嫩白皙的藕臂,更是平添了几分魅力。
卢祎的心脏‘怦怦’乱跳,心跳加速了,产生了把她娶回家的念头。
人美。
又能给与他的前途极大帮助。
堪称卢祎此生最完美的夫人了。
只是......
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染指。
卢祎不敢去看翾风了,生怕心跳加速被她看了出来,想了想说道:“像琅琊王这般的人缺乏安全感,值得完全信任的人极少。”
“嗯?”
翾风讶然了,轻笑道:“看来小郎君是个天生做官的料子,揣度上面心思的本事很了得,奴在金谷园见过许多公卿贵族,你也算是颇为不俗了。”
卢祎也不知怎了,听到了翾风的夸赞,心里略微得意了。
翾风等到车厢里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