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祎看向了卫策,他是京口牙门军的督护,手下掌管着数千精兵,应该会有合适的人选。
卫策一只手夹着兜鍪,另一只手连忙摆手:“本将是来自陈留郡的侨望,又常年待在军营里,很少接触本地士族豪族,心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尴尬了,土断的献策很好。
第一步就卡住了。
祖道重想起来一人:“本官记得殷乂有个族人很骁勇,上次的械斗里他与卢庆之打的有来有回,始终没有分出胜负。”
殷乂亢奋了,官廨里的几位高门士族终于注意到他了,堂堂一位豪族竟被寒门出身的卢祎抢了风头。
着实可恨。
不过,当他听到了祖道重提到了冉曾,登时冒出了冷汗,拿出绢布擦了擦汗津津的脑门。
流民帅见不得光。
何况冉曾还是世代牙门将的内黄冉氏族人,更加不能见人了,石勒击破乞活军将领陈午,命他儿子石虎收养了一名叫做冉瞻的内黄人做养子。
冉曾又来自乞活军,他和羯胡石虎的养子冉瞻,关系暧昧不清了。
殷乂哪敢让冉曾抛头露面,万一被谁认了出来,豪族殷氏就会落下一个私通羯胡的罪名。
殷乂急忙找了个理由:“他不是下官的族人,只是一個宾客,随着永嘉南渡来到了京口,寒门庶族认识他的人都不多,豪族里更是没有任何名声。”
祖涣也不愿意用冉曾,来自于吃人的乞活军,过于桀骜不驯了,很容易闹出来大乱子。
几人冥思苦想了半天,谁也没想到合适的办法。
全是北地侨望,不熟悉京口的豪族情况,就算是士族也仅是知晓田亩多少,庄园里养了多少部曲,没有长时间的接触,不可能完全了解人数众多的士族子弟。
卢祎想到了一个主意:“京口是郡治所,郡署官廨也在内城,太守周叔治多年前便来到了江南担任要职,又同样是来自北地的侨望,不妨找他帮忙。”
“对呀。”
郗璇打开了漆要扇,扇了扇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你我或许不了解,太守周叔治心中定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笃笃——”
县令门下书佐周闳敲响了打开的门框,站在门口说道:“周太守听闻郗璿来了内城,仰慕风采,想要邀请郗璿过去参加酒宴,另外,周太守耗费重金请来了翾风跳一曲白纻舞,请郗璿一定要赏光。”
郗璇关心京口的经营,跪坐在了卢祎的旁边,随着漆要扇的挥动,再次传来了扑鼻的女人香。
香气没有士族子弟敷粉熏香般的浓郁,一股淡淡的馨香,却勾起了卢祎心里的强烈欢爱欲望。
“这...”
卢祎心情复杂,借助余光仔细观察起了郗璇,越看越觉得倾国倾城,又带着一股子书香门第的端庄气质,不像是男人,更像是传闻里的女中笔仙。
偏偏有着喉结。
前往太守郡署的路上,卢祎、祖道重两人同坐一车,狐疑道:“明府,坊间有没有一种办法让女人出现喉结。”
祖道重放下了祖逖撰写的治军兵策,盯着卢祎看了几眼,知道他怀疑了郗璇的女扮男装身份。
郗璇早就说过了,谁也不许揭穿她女扮男装的身份,戳穿了就不好玩了。
“哈哈。”
祖道重开怀大笑了:“你猜。”
没有说穿郗璇的真实身份,还有一个原因,倘若没被戳穿女扮男装,卢祎把她当成一个男人还能相处。
重新变成了女中笔仙郗璇。
两人再也不可能接触了。
男女有别,还有士族女和庶族男的贵贱鸿沟,何况郗璇还是来自高门士族里的郡望高平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