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带着它。”
直到最后一刻……
“还有一样要给你,随孤来。”
他带着她,走出地宫,重新站在阳光下。
日光,驱散死一样的寒冷,凤乘鸾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外面几千兵马,黄衣赤甲,齐刷刷跪下。
一声山吼!
“凤帅!”
凤家军!
是活生生的凤家军!
跪在最前面的男子,抬起头来,“凤帅,可还记得属下?”
他那笑,睿智中带着狡黠,活脱脱一个算盘精,李白!
“你果然善待了他们,谢谢,阮君庭,谢谢!”凤乘鸾眼中的泪光,又一次无法控制地浮了上来。
“要重新收拢这些人,也不是很难,因为他们都在葫芦山落草为寇了。”阮君庭一派云淡风轻,“既已打下南渊,就总要肃清余孽,与其剿匪,不如招安。”
他抬手拍了下她的头,“哭什么,有他们护送你去神山,孤才会放心一点,但你若是再哭,孤便要反悔了。”
“玉郎……”
凤乘鸾再也顾不得有那数千人正看着,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将他抱住,紧一点,再紧一点。
阮君庭,你我生时不能相依,却可死后相托。
就为你这份恩情,我必要送你一个太平盛世!
他就那么站着,垂着双手,眉眼低垂,任由她抱着,也没有任何回应。
有些东西,明知已不在手,若是再生了贪恋的心,怕是又要铸成无法弥补的大错了。
不如就这样站在原地,也好过再害了她。
——
凤乘鸾启程的日子,在半个月后。
四十万凤家军全部整装出发,同行押送的,还有大批按照凤乘鸾的图纸,最新赶制的天女散花雷。
这些雷弹,尚未组装,没有引信,只要不遇大火或者剧烈冲击,就会相对安全。
可是,一旦引爆,一颗雷弹又会迸发出数十枚杀伤力极强的子雷,如天女散花一般,只需一枚雷弹,十数丈之内,无一幸免!
此时,北辰的大军,以及东方诸国的兵马,已陆续开进西荒。
阮君庭也同时整装出发,驾临北辰、南渊与西荒的三境交汇处,亲自督军备战。
一路上,两只队伍并进,黄衣赤甲与红衣玄甲如两条纠缠得难舍难分的长龙。
她金色帅袍在前,他猩红王裙在后。
他望着她的背影,一路无言。
她不敢回头,只能狠下心肠,承沐那目光。
直到到了边境,诸国会师之地。
阮君庭要暂时留下来,而凤乘鸾则要继续前进。
她的时间,只剩下不足半月。
一切,都刻不容缓,根本没有时间再痴缠、倾诉、流连。
更没机会反悔。
凤乘鸾狠狠咬了唇,第一次回马,奔到他面前,策马绕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想将他再看清楚。
她决定不杀他了,另一个他就不会复活。
所以,这张脸,从今以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他骑在马上,目光只痴痴落在她身上,随着她一周,又一周。
“阮君庭,等我回来。”两匹马交错间,她与他迎面。
也许,只有等待,才能让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她对他笑笑,灿然如骄阳。
“好,孤等你。”他的手,紧了紧缰绳,从腰间摘下华丽狰狞鬼面,挡住了脸上无人得见的动容,“送凤帅!”
“送凤帅——!”
八十万魔魇军,随他一声吼,气吞山河,为她壮行!
“驾!”凤乘鸾再无停留,策马扬鞭,从他身侧掠过,映着金色的夕阳疾驰而去
阮君庭的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