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你有没有想过,肃德其实是故意将武文勋拎出来给你查的?”
阮君庭微笑,“太祖皇帝养的这头肥猪,到了该出栏的时候了。”
“所以,她要让你做这个杀猪人,而她当那个吃肉的。”
“那么,这头猪,我们先不急着杀,看她等着吃肉的饿,还是我杀猪的饿。”
“玉郎,你明白就好。”
凤乘鸾稍稍松了口气,“玉郎”两个字脱口而出却不自知。
阮君庭终归是阮君庭,他不会一时冲动打没把握的仗。
他眼下在白玉京根基未稳,不会因为她,而过早地与肃德和武文勋正面冲突,她就放心了。
她正想着,阮君庭却道“不过,芙蓉膏投毒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罢休,”他抬手替她将微乱的鬓角整了整,“我不会让别人这么随便打你的主意。”
方寸之间,呼吸有点乱。
“凤姮,你今晚,真的不走了吗?”
他的指尖,顺过耳畔,托起她的下颌。
凤乘鸾顿时吓得瞳孔紧缩!
莫不是又要保暖思内个什么!
她慌忙躲开他的手,“我……,我整理一下食盒。”
哗啦……
她滚下软塌时太慌,将碗碟打落了一地。
“啊,我去喊人来收!”
之后慌忙穿了鞋,头也不回地逃出了观雪楼。
阮君庭看着她落荒而逃地模样,实在好笑,那模样,跟楼下那只肥鸡差不多,明明安了偷吃的小心眼儿,却有点风吹草动就吓个半死,每次要来真的,就落荒而逃。
他此时睡好了,吃饱了,夜又这么长,就不能再留她在这儿了,不然,这样腻歪下去,如何做得了正经事?
不如将她吓回去,乖乖睡美容觉。
——
凤乘鸾的桐台,自从有了冷翠,就渐渐入了正轨。
冷翠是伺候过皇帝的人,自然对于如何打点一个王妃的日常起居手到擒来。
许多凤乘鸾懒得想的事,她麻利地想到了,办到了。
许多诗听这个小丫头不懂的事,她也照顾周全了。
于是,桐台里,先后又入了一些侍女,婆子,粗使丫头等等,均经过仔细盘查,确保手脚干净,背景清白。
这些人内外有责,各司其职,倒也井井有条。
至于诗听,她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她必须每天贴着自家小姐,不离左右。
第二,小姐的衣裳首饰归她管。
冷翠便也欣然答应了。
冷翠做的一切,凤乘鸾全都冷眼旁观,顺带着琢磨这个女人。
她生得不美,甚至五官有些刻板,话也不多,是阮君庭得势后培养的第一批死士,十五岁便被送进宫里,伺候先帝。
可能当年就是因相貌平庸,又特别懂得分寸,事事进退有度,才在先帝寝宫中伺候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被多看过一眼。
而就是因为没有先帝的垂青,她才能在那么多后妃中游刃有余,做到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从而顺利地熬死先帝。
先帝驾崩时,北辰那一场夺位之战,有多么惊心动魄,死了多少人,她前世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这个冷翠又在这个漩涡的中心,安然活了下来,并等到幼帝登基,大赦天下,就从宫里走了出来,继续为她真正的主子效力。
人生赢家啊,不过就是活久见!
她大清早起来,坐在床上,仰着头,等着诗听模仿阮君庭的样子,替她往脸上画红点。
冷翠则帮忙替她准备了今日穿的衣裳。
诗听替她画完脸,就开始更衣,可翻啊翻啊,找了半天,“哎?小姐的里裤呢?我前阵子特意缝了几十条呢,怎么一个也没有了?”
冷翠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