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衣裙全部穿好,青丝挽起,淡淡描画了眉眼,两鬓珥铛簪上,便转身骄傲瞪他。
他依然报之以微笑。
他的新娘,真好看。
凤乘鸾咬牙,真贱!
阮君庭将茶杯放下,两手一张,“有劳爱妃。”
“干嘛?”
“服侍本王更衣啊。”他那满脸的笑,都要开出花来了,诗听见了都想跟着笑。
可仔细想想,好像是小姐在吃亏耶,不能笑。
“干嘛是我?”
阮君庭瞥了眼诗听,“难道是她?”
诗听慌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说着,掉头逃了出去。
她才不要给别的男人穿衣裳!
凤乘鸾就这么被自己的贴身丫鬟“背叛”了。
她黑着脸,站到阮君庭面前,“叫你那贴身侍卫过来。”
“不行,你我的卧房,不能有第二个男人进来,这是铁律。”
“……,你王府就没有别的女侍了?”
“穷。”
“我不会给男人穿衣服。”凤乘鸾低着头,觉得脸颊到耳朵根,都是麻的,烫的,那颜色,就像是身上银红的衣裙一样,闪着新娘子的耀眼光泽。
“我教你。”他垂眸看着她的头顶。
“干嘛是我……?你自己没手?你不会穿?”她嘟着嘴嘀咕。
“以后这件事,归你管。”
“……”
凤乘鸾将两眼紧紧闭上,“穿就穿!”
阮君庭微笑,低头看着她紧张的小样子。
“磨蹭什么,快点。”凤乘鸾吼。
他牵过她的手,“昨晚你也这么说。”
“……”
他将寝衣腰间的丝带送到她指尖,之后牵着她地手,轻轻一扯,丝绸的寝衣便水一样脱落。
听见衣裳落地的声音,凤乘鸾两眼闭得更紧,赶紧慌乱地伸手去桌上抓他的衣裳。
赶快给他穿上,早点将人打发了!
可她却不知,这人,已经黏上了,这辈子都打发不掉了。
她被他牵着手,闭着眼,慌慌张张、笨手笨脚地,顺着他的牵引,替他穿衣。
她闭着眼,恨恨的模样,就让人心中有一股火。
阮君庭喉间动了动,没忍住,俯身下去,想狠狠咬她一口。
这个时候若是咬一口,一定又是一声特别好听的尖叫。
可他刚凑近,又见她绯红的脸,睫毛微颤,分外地不忍心。
于是将那些牙根子痒痒的冲动,都化作一个吻,落在嘴角。
凤乘鸾蓦地一惊,两眼唰地睁开,正迎上他的眸子。
她脑子里轰地一下!
这衣裳还能不能好好穿了?
“你……,你还穿不穿!不穿我走了”
“穿。”
“自己穿!”她扭头要走。
他伸手将她捞回来,“爱妃啊,有始有终啊!”
就这样,新年的第一天,新婚后的第一个早上。
什么都不需要着急。
全世界的时光仿佛都是用来给他俩挥霍的。
她微微低着头,不吭声,学着一件一件替他将一身的衣袍,从里到外细细穿好。
心里虽然在骂,可却是学得认真。
衣衫与青丝的流连间,她萦绕在他身前身后,他的目光就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片刻不移。
最后腰间的玉带,鎏金嵌玉的虬龙带勾,精致繁复,凤乘鸾不是很会弄。
阮君庭也不着急,就等着她低头摆弄了许久。
终于,凤乘鸾一使劲儿,强行给按上了,之后吐了口气,拍拍手,“齐活儿!”
阮君庭才笑眯眯,语重心长道“爱妃啊,带勾不是这样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