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只有嫡女才有资格出席的花城宴,家母已为她裁了不知十几套衣裳,她却依然要拉着我去锦绣楼,美其名曰替我置办衣裳,实则炫耀卖弄,将人的寒酸,全都揭了出来,变成金纸,贴在自己脸上,实在是……,”她咬了咬牙,“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
谭秀儿坐在轮椅上哼了一声,“哟!这倒是奇怪了,你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受了这么点委屈,就突然想通了?”
凤静初猛地抬头,胸口起伏,“因为,以前,我还指望依靠她,能向母亲谋求个好归宿。而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这些细微末节的事,不得不在乎!”
容婉怀疑地审视,“我凭什么相信你?”
凤若素上前两步,凑上去附耳低声嘀咕了几句。
容婉恍然大悟,“哦——!”
她再看凤静初的眼光,顿时换了一个样,让凤静初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坨脏东西。
她扭紧了手里的帕子,强忍着,承受那目光,“容大小姐既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就请赏我一席容身之地。”
容婉眯了眯眼,“你嫉妒她,自然看不得她好,可你站在我这边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凤静初淡定道“我有没有好处,取决于容大小姐。”
“哈哈,有意思,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胆识,我看好你!”容婉手中帕子一甩,“以后,你就随她们一道,跟着我吧,花城宴上事成之后,论功行赏。”
“是。”凤静初不抬头,两眼死死盯着地面的青砖,仿佛与那砖,有宿世的冤仇。
——
万众瞩目,一年一度的花城宴在即,百花城上下,张灯结彩,大有普天同庆之势。
销金窝深处,景元熙摘去头顶兜帽,冲对面那人一笑,“修将军,久仰大名!”
修宜策便服潜入南渊,“元熙太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如此丰神俊朗,堪称天下无双!”
夸人也不看清楚了再夸!景元熙自命丰神俊朗倒是有的,可这天下无双,却还有自知之明!
他呵呵一笑,“修将军统御北辰十二卫府军,军权在握,如日中天,放眼天下,这般声势,怕是无出其右了。”
修宜策原本还有几分笑意的脸,当下就黑了,“修某惶恐,太子殿下口中赞的,莫不是贵国的凤大元帅。”
两个人明枪暗箭,一见面就差点杠在一处,屋内重重幔帐之后,温卿墨悠然落座,“两位,何必自谦呢,这句句说的,也都是实话。”
他的身影,投在绣了一人高的玄殇邪神大旗之上,招呼两边落座,“想做天下第一,并不是很难,将挡在前面的人全都杀了就是了。”
他自顾自斟了杯酒,“来,修将军远道而来,我先敬你一杯。”
修宜策看了眼面前的酒杯,迟疑了一下,还是举杯一口干了,“七少主,修某此番冒险过境,一来救女心切,二来,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助少主成事。”
他越是着急,温卿墨就越是不着急,又倒了一杯,“修小姐在凤家一切安好,上将军不需要过分忧心。眼下,我们只需要将花城宴一事,好好筹谋一番,静待那猫儿落网,鸟儿折翅便是。”
景元熙连忙道“还何须筹谋,花城宴之事,一切已经尽按七少主吩咐安排妥当。”
“是吗?”大旗后的温卿墨懒洋洋道“元熙太子难道没有听说,肃德太后的银甲卫,三天前已经过境了吗?”
景元熙眼中一凛,瞪向修宜策。
北辰太后的银甲卫,选用之人,都是北辰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向来十分强悍难缠,而且只绝对忠于太后一人。
银甲卫所到之处,便是肃德太后威仪所及之地。
当初阮君庭过境,被银甲卫赖上,夏焚风带领的影卫也没敢擅自与对方直接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