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您还是尽量低调,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啊……!”修映雪掩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表示关心,却忘了现在他们身在敌国,处境并非乐观。
可接着,她眼睛一转,立刻又甜甜地笑了,仰头对阮君庭道“那正好,我就叫你君庭哥哥,可好?”
阮君庭原本已经没有表情的脸,唰地黑了。
秋雨影只好将修映雪拉到一边,掰着手指头,小声指点,“修小姐,您看是这样的,王爷是当今的皇叔,而太后娘娘与修将军是堂兄妹,咱们虽然出门在外,可这辈分不能乱,不如,您眼下权且喊王爷一声叔叔吧。”
喊叔叔?
喊叔叔还怎么表白?怎么倒贴?
修映雪将嘴嘟了起来,“我不要!”
阮君庭没空跟她磨叽,“雨影,沐浴更衣。”
“哎。”秋雨影对修映雪挤挤眼,又从背后摆摆手,示意她王爷现在心情不好,不要来触霉头,之后赶紧大步追上自家主子,将人请到事先安排好的屋子里去了。
很快,一大桶滚烫的热水备好,又放了许多生姜驱寒,阮君庭泡进去,将身上这一夜的湿寒驱散,这才舒服地放松下来。
秋雨影替他整理衣裳,擦了浩劫剑,见了上面的血迹,心中一惊,“殿下,可是路上出了事?”
“无妨,小事。”阮君庭合着眼,靠在木桶边缘,不知为何,以前即便是战场上三天三夜不合眼,也依然精神抖擞。
可如今,只是陪凤姮熬了一天一夜,就这般辛苦,整个人如抽空了一般。
女人真是麻烦,然而,这份辛苦,却又因为不容易而分外甘之如饴。
秋雨影笑笑,“在殿下这里,天下除了一场好梦,再无大事。”
阮君庭闭着眼,嘴角就是一弯,凤姮就是那场好梦。
“对了,殿下,万金楼和修宜策追踪您的法子,已经查清楚了,是引香蜂,他们靠那蜂子,寻了瑞龙脑的味道,可以在数里之外,辨认您途径的方向。”
阮君庭的眼帘缓缓掀起,“那本王身上,此时可还有瑞龙脑的香味?”
秋雨影犹豫了一下,“回殿下,若是久别初见,的确能够察觉,可相随左右久了,便感觉不到什么不同了。”
阮君庭没说话,重新闭上眼睛,整个人沉浸在水汽氤氲之中。
秋雨影又顿了顿,小心提醒道“殿下,依属下之见,瑞龙脑不能再用了。”
“本王已经用了多久了?”
“自从您西荒一战封王,先帝将这东西赐下来,至今已有十二年了。”
阮君庭又重新不语了。
房中,虽然因为热水的缘故而有些闷热,却莫名有些寒意。
秋雨影终于鼓起勇气,单膝跪下叩首,“殿下,听属下一言,瑞龙脑,不能再用了。”
良久,头顶一声轻叹,“先帝想要的,无非是本王的忠诚,对他忠诚,对他的儿子忠诚。既然一个已死之人想要,给他便是。”
“可王爷也该为自己着想!”
“呵,左右不过是个追踪的法子罢了,随它去。”
“王爷……”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得再议。”
“是……”
秋雨影不敢再多言,小心替阮君庭打点,可心中却有些沉重,真的只是个追踪的法子吗?
阮君庭则在木桶中一直端坐,热水加了一桶又一桶,人却一动不动。
东郎国每年出产的瑞龙脑,必须全部进贡北辰,而北辰所有的瑞龙脑,只给靖王殿下一人享用,这是北辰先帝在位时,金口玉言赐下的无上殊荣。
自古君心难测,无论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现在他若是突然停了这东西,宫中的那位,必是很快就会知道。
有些事,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