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第二排中央的位置坐下,也不多言,静静地望着容婉,目光深如寒潭,看得容婉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与她对视,将眼睛慌忙挪开。
此时的容婉,其父容虚成已身居南渊丞相,在朝中与龙皓华处处相争,时刻欲取而代之,私下里,两家之人也势同水火,见了面就掐早就是常事!
凤芝安是个耿直的,“抢到个看热闹的好位置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容婉身后一个黄衣少女回头,“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她正是当初被凤乘鸾揍了哥哥的京兆尹谭不同之女,谭秀儿。
她指着自己,指了身边的几个少女,再指了容婉,“嫡女,嫡女,还是嫡女!连凤家正牌的三小姐都认怂了,老老实实坐在第二排,你一个姨娘生的,在这里叫唤什么?”
其他几个随容婉来的,就跟着掩了嘴笑,“自古嫡庶有别,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若是嫡庶不分,整天厮混在一起,那便是自甘堕落,不知自爱!”
“听说凤家养孩子的法子跟别人不一样,这庶出的呢,就人模人样地学着知书识礼,这嫡出的呢,却整天跟着一群男人舞枪弄棒,听说连字都写不好呢。”
“哟!那要是以后想要跟谁暗通款曲可怎么办?字不好,想偷都偷不到啊!”
几个人将话说得极为难听,笑得花枝乱颤。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名媛贵妇进来落座,将前排的这一幕看得清楚,谁也不想掺和,也没人敢站出来劝架,全都等着吃瓜。
“你们说谁暗通曲款?莫须有的事,胡乱说出口,当心口舌生疮!”凤静初向来护着凤乘鸾,即便生性娴静,此刻也不愿忍了,可又不会吵架,遇到不讲理的,这道理从口中讲出来,却反而显得怯了几分。
谭秀儿道“哟,怕被人说啊?昨晚凤三妞从北疆带了个车夫,当众搂搂抱抱,全不避忌,如今已经满城都知道了啊!”
容婉由着几个少女逞够了口舌之快,才轻轻一笑,将团扇在几个人面前掀了一下,“好了,说什么呢,大庭广众的,多不好,知道的明白你们几个是跟凤家姐妹亲近,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当你们故意想要污了将门虎女的名声呢。”
她话里带刺,矜持地在头排中央的位置坐下,回眸向身后的凤乘鸾一笑,占尽了便宜又摆出名门闺秀的风范,“真是抱歉,没想到我们许久没见,一见面又是这样吵吵闹闹的,真是让旁人笑话。”
她越是淑女,就越是显得凤家的女儿们一个赛一个的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