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鸾见他低头要打开油纸包,慌忙拦住,“喂!别打开,臭的。”
“……,为何?”阮君庭一愣。
“内个,梅兰竹将它藏得好,若不是想向你给全家老小求一条生路,自己献上,我这辈子也是找不到的。当时情急,怕耽误大事,我就擅自做主,答应放他活路了。”
“无妨,他活不活,你说了算。”阮君庭隔着油纸,在手中稍稍掂了一下,便知是兵符没错了。
“你不怪我?”她从他肩头探了脑袋,颇是有些淘气。
他也不转头,只回手轻轻弹了她一个爆栗子,“我对你好不好?”
“好——!”凤乘鸾拉长了腔,对着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
好个屁!
你这些破事,但凡有第二个人能做,爷才不稀罕!
“阿嚏!”阮君庭不知是被她在背后骂了,还是也照亮了,鼻子一酸,也打了个喷嚏。
凤乘鸾就是一急,看来,昨晚的罪过大了!
“喂!凉了还不穿衣?脚丫子还浸在水里?”
“我若不浸在水里,你昨晚岂有的睡?”
“……”她的唇,气鼓鼓地微翘,手指与他那满头水滑的银发较劲,“说什么呢,孩子们还在里面。”
他眯着眼,望着远处岸边划过来的一艘小艇,抓紧时间,最后享受一刻此时的安宁,毫不避讳得道“说情话。”
“……”
“凤姮,接下来的事,让倦夜去办好了。”
“什么?”凤乘鸾手中好不容易拢齐的头发,差点散了,伸手从他掌心抢回兵符,“不行,这九枚兵符是你的命,不能交到别人手上。万一出了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阮君庭掌心一空,神情淡淡,两眼微微弯下来,回手将她那抢劫的指尖牵住,捏了捏,“那,我就将命交给你了。”
他回过头,望着她迎着朝阳的脸,微笑,“这是最后一次,只给你一日一夜的时间,早去早回,我会传了最好的裁缝全都去紫极宫候着你。”
“干什么啊……,我又不缺衣裳……”凤乘鸾被他看得脸上薄红,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明知她羞了,却还是存了得寸进尺的心思,指背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勾,“孤的大婚,还缺了一个新娘,孤的皇朝,还缺了一个小君,不知这位姑娘,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喜服?”
“……”凤乘鸾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
——
对面来的小艇上,是戴着长长轻纱帷帽的龙皓华,还有倦夜带了几个人,捧了提阮君庭更衣的一应事物。
两艘小船对峙。
阮君庭见龙皓华在御驾之前,还藏头露尾,心里就讨厌。
那张脸,在轻纱后若隐若现,仗着目力极好,能看得出两三分,觉得似曾相识,却看不清全貌。
再加上之前见过他在旧园与凤姮搂搂抱抱,心中就更加膈应。
“孤可曾何时见过你?阿嚏——!”
“嘿嘿,不曾,不曾!”龙皓华想都没想,立刻否定。
当初,他抱着糯糯闯军营的事,用剑逼着这臭小子看孩子的事,妞妞是不知道的。
凤乘鸾发觉阮君庭气息不对,慌忙解围,“内个,君上,这位是我远房大表哥。阿嚏——!”
接着,又慌忙一拉龙皓华,“大表哥,这位是……”
“好了!年轻人!节制!”这两个人,打喷嚏都成双成对的。
龙皓华突然小了两辈,又忽然多余了,就一身不爽,“我是来接糯糯回去的。”
“千阙也留下。”阮君庭踏上小艇,并没有将儿子带回去的意思。
接下来几日,至关重要,千阙留在迷罗坊,有一众暗城高手保护,比在他的紫极宫中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