缜密,向来滴水不漏,时而有意无意地试探凤乘鸾几句,她都能很随意地将细节补上,所述的每一段故事,前因后果,其间关系,也都合情合理,倒是没什么可深究质疑之处。
如此一来,这个故事,倒是比姜洛璃的可信多了。
阮君庭面前的紫檀雕花鹦鹉架上,停着一只绿鹦鹉,脚上栓了纤细精巧的银链子。
他拣了一颗瓜子,送到鹦鹉嘴边,那鹦鹉就将头一歪,灵巧将瓜子接过,然后用钩子一样的小嘴儿将瓜子磕开,丢了壳儿,将果仁吃掉。
凤乘鸾的手,转着茶盏,看那鸟被锁着,嫌弃他不懂,“拴着的鸟,养不好的。”
“怕她跑了。”阮君庭回眸,瞥了她一眼。
凤乘鸾就想起自己脖子上挂着乌金五连环的日子,于是一手遮脸,低头喝茶。
谁知阮君庭却不依不饶,“难道你有让鸟儿不逃走的法子?”
凤乘鸾抬头,“鸟嘛,你得信它,给它自由,让它去飞。”
“飞了,还能回来吗?”阮君庭拿着一颗瓜子在指尖,却不给那鹦鹉,急得鹦鹉伸长了脖子,却吃不到。
“若是不回来,也是你给了它自由,它会感谢你一辈子。”
“那若是回来呢?”
“若它回来,是它爱你啊!”凤乘鸾说完,忽然觉得,现在的阮君庭,有些喜怒无常,心性不定,她忽然说得这么露骨,怕是他非但听不懂,反而会生了厌恶之心,于是只好又专心低头喝茶。
可这句话,落入阮君庭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迟疑了一下,将瓜子递给鹦鹉,“呵,算了,左右已经养了一段时日了,孤不愿冒这个险。”
他若是放了她走,就又剩下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了。
事成之后,也不能放她走。
凤乘鸾却暗暗眉梢轻挑,他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连个鸟都腻腻歪歪!
她不由得嫌弃那鸟。
手指茶盏轻轻一捏,碎了,之后,一片碎瓷飞了出去!
叮地一声,趁阮君庭不备,将鹦鹉脚上的细链子打断。
绿鹦鹉受了惊吓,扑啦啦地飞了起来,直奔夜空深处而去。
紧接着,凤乘鸾一声口哨!
当空圆月之上,巨大的阴影展翅掠过,一道白光,快如闪电,将扑棱着翅膀,慌慌张张还没飞出去多远的鹦鹉两爪擒了,一下拧成两截!
之后,落在屋脊那一侧,咔吃咔吃地嚼了!
一切都迅雷不及掩耳。
阮君庭手里还拿着那只瓜子呢。
心爱的鸟就被吃了!
他眉间一拧,有些不悦,“凤姮,你过分了!”
凤乘鸾手肘撑着桌子,懒懒一笑,对他挤眼,“鸟不能总藏着,要飞,要用,你看我的鸟,就比你的大!”
“……”
好荤的一个女人!
阮君庭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好喜欢怎么办?她杀了他养的鹦鹉,他却连气都生不起来。
凤乘鸾口中又吹了一声口哨。
屋脊顶上便是“嘎——”地一声,又响又难听。
接着,琉璃瓦划拉划拉响,似有大爪子走在上面。
再然后,一只硕大的神俊鹦鹉,通体雪白,额头一簇凤缨,尾翎奇长,双翅微乍,耀武扬威般地站上了屋脊最高处!
肥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