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什么招数,什么套路,在绝对力量面前都是假的!
她想逃都来不及了,被阮君庭扑倒在地,两人厮打,湿漉漉裹了满身满脸泥水,滚了几个骨碌出去,都成了泥猴!
仓惶之间,还不忘噼啪交手!
一个想掐死对方,另一个想奋力求生!
又是几个回合,凤乘鸾终于不敌,被阮君庭一只大手牢牢掐住了脖子。
大雨如注,忽然有些静。
他银白的长发此时早已滚成了泥色大饼,骑在人家身上,泥水顺着脖颈往下淌,一只手掐着对方脖子,目光却顺着凤乘鸾的目光,移到另一只手上。
那手,正按在她胸口,莫名手感不错,大小合适!
雨水顺着睫毛滑下,成了两道水帘,阮君庭的眼睛,忽闪了一下。
就听凤乘鸾大吼,“摸够了没?想摸胸肌去摸自己!”
她被仰面按着,被雨淋得根本睁不开眼,也看不出来是被打败了的懊丧,还是被欺负了的哭。
阮君庭无奈仰天,他也想哭!
明明吃亏的是他,可现在就连掐死她,好像都变得他理亏了!
当今君皇,被个迷罗坊下九流的妖孽男人撩了几次,就把人家给掐死了……
说出去都难听!
他只好放开手,从她身上站起来,却依然两腿跨在两边,伸手给她。
“滚!”凤乘鸾狠狠将他手打开,狼狈从他两腿中间爬起去,气鼓鼓回了塔中。
好的,现在,两个人只剩下方才阮君庭换下来的那一套穿过的中衣了。
篝火两边,一个赤着胸膛,只穿了条裤子,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另一个,身上裹着件宽大的中衣,缩成一团,两条小白腿,努力也想藏在里面,却依然依稀可见。
凤乘鸾身上衣衫,是阮君庭淡淡的气息,如被他拥在怀中。
她便没忍住,又偷眼想要瞧他一眼。
结果,刚巧阮君庭也正掀开眼帘,看向她这边。
她现在这副风雨摧残的模样,倒是莫名像那个令他想忘却忘不掉的姑娘。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凤乘鸾怕吵醒孩子们,低声骂,将身子扭向一边,生闷气。
“……”
阮君庭没说话,盘膝端坐,重新闭眼。
看过男人,没看过这么变态的男人。
塔外,黑沉如深渊的天,大雨倾泻,仿佛无穷无尽,如一道厚厚的帷幕,将残塔这座孤岛包裹在中央,反而令人难得的安心。
陵园中,一片苍茫死寂,似有杀戮和濒死呼号夹杂其间。
阮君庭端坐期间,呼吸渐沉。
……
很多很多年前,旧塔还是白色的,如一把玉色的剑,高耸在昊都中央。
一十九层高塔,从塔顶垂下九条金链如九条金龙,链上缀了八千一百零九只金色惊鸟铃,铃中又悬了白玉片,九方氏每有一人出世,便会在这金链上添一只金铃。
每当风吹过,整个巨大的昊都都能听见那八千金铃中悠扬清越的金玉相碰之声,以此告知天上神祗,其子孙繁盛。
这里,既是帝国的皇陵,也是皇族祭祀供奉祖先、祈祷之地。
那天,是个大日子,阖族上下,男女老少,八千余人,皆齐聚于此,俯首跪拜于下。
君皇飞身跃于塔顶,于最高处又亲手系上一只金铃,而君后则端然立在下方,怀中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向上仰望,满眼幸福希冀。
她怀中抱着的,是他们的第一个公主,也是未来的君后。
然而,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盛莲太子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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