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
她想要咬破舌尖,却完全感觉不到牙齿和舌头到底在哪里。
她想要看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张着双眼,只有白茫茫一片。
……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轰隆隆——!
远方传来如雷巨响!
茅屋随着大地剧烈晃动,凤乘鸾才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
眼前依稀有个人影似曾相识,却不是阮君庭。
是谁?
还有谁在她这样意识混沌的时候,曾这样立在她身边,毫无表情地俯视着她,如看着一具尸体?
她脑中飞快地飞过一个又一个记忆碎片,飞快地将她见过的人追溯过去!
是谁?到底是谁!!!
她何时曾如同现在一样,完全动弹不得,神志模糊?
是极乐无间!
在极乐无间的那三个月!
那么这个人是……
雕魂师!
沈星子的雕魂师!
一阵恶寒,在想到“沈星子”那三个字时,贯穿了全身!
她空茫张着的双眼渐渐什么都看不见,耳中,只有摩天雪岭上的轰鸣声,久久不息,其中混杂着无数遥远的哀嚎。
她听不清雪崩之下,那些到底是人马面临灭顶之灾时最后的挣扎,还是尸煞最后的咆哮。
阮君庭呢?
他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沈星子的雕魂师会在这里?
不是说好了两个人一起从山顶隧洞里离开的吗?
他为什么将她留在这里?
玉郎!不要做傻事!等我!阮君庭,等我!
凤乘鸾拼劲全力抗争,那如浓雾笼罩般的药力便有了些微的减退。
她咬破舌尖,一个激灵间,手指便挣扎着颤抖了一下。
阮君庭!等我!等我——!
眼前,事物的轮廓渐渐清楚起来。
沙曼殊发觉到她的变化,俯身伸手扒开她的眼睛,看了看瞳孔,之后,一声叹息,“果然意志非常人可比,是我低估了你,可惜,全是徒劳……”
他说完,便掰开她的嘴巴,将以一颗药丸塞了进去。
这一次,任凭凤乘鸾如何不愿,如何挣扎,那药很快便在口中化开了。
“睡吧,等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沙曼殊直起身子,转身出门。
我不要睡!
什么要结束了?
我的阮君庭呢?
你们把他怎样了?
凤乘鸾拼命想要起来,想要追上他,想要问清楚。
可却一动也不能动。
入口的药,随着气血激烈的涌动,渐渐渗透四肢百骸。
耳中,雪山的轰鸣声越来越小。
眼前,刚刚能看清轮廓的一切,又重新揉在一起,化作白茫茫一片……
玉郎!玉郎!
玉郎……
——
皑皑的雪岭之上,经过一场史无前例的雪崩,整座山体发生了巨大改变。
崖边,一长串悠扬婉转的哨声,滴哩哩吹响,在峰峦间回荡。
巨大的山谷之下,新滚落的积雪几乎与山齐平,若是此时有人以开天辟地之力,将这些积雪化开,便可看见,那些面埋葬的,除了三百万尸煞,还有整整十万之众的九御黑甲骑兵。
从崖边向下俯视的沙曼殊,将目光收回,落在正吹着叶哨的温卿墨身上,眉头紧皱,“七公子,为何要这么久?”
温卿墨在雪岭的极寒之中,也只穿了一层单薄的黑袍,斜睨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只自顾自陶醉于叶哨的简单曲调中。
梅兰竹则跪在地上,紧紧盯着面前盘膝而坐的人,“殿下血脉强悍,无与伦比,即便此刻将纯血全部卸去,想要令他完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