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仙望着景元熙,使劲张大了眼睛,控制不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皇上,下召吧,你若是逊位,秦王登基之后,你还是太上皇,母后陪着你,我们去望山行宫隐居,可好?”
“隐居?哈哈哈哈……!”景元熙狂笑,“自幼让朕不惜一切代价做皇帝的,是你!现在要朕放弃皇位的也是你!朕的龙脉被废时,是你逼着朕咽下了世间的一切苦,朕登基后,又是你让朕享尽了世间的极乐,现在,你为何又说让朕随你去隐居?凭什么?就凭你是朕的母后,朕就要什么都听你的?朕的命运,就要任你摆布?不可能——!朕绝不逊位——!”
一直不动声色的景元胤此刻掀了衣袍,从容跪下,端然道“皇兄遭逢突变,情绪激越,的确情有可原。可如今天兆已现,那十万九御黑骑已经距百花城只有三百里之遥,南渊存亡,迫在眉睫,臣弟愿临危受命,代皇兄抵御外敌,守住河山。”
他说完,向着景元熙三叩首,“臣弟今日当着南渊所有忠臣元老,以及太后的面,对天发誓,来日外敌肃清,海清河晏之时,必定还位于皇兄,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哈哈哈哈……”景元熙笑得差点岔了气,“让出去的皇位,还能还回来?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二弟,你这么多年,韬光养晦,藏得实在是太深,朕若不是一时心软,就该早在登基之时,就将你等全都像元深那样敲成傻子,到时候,看他们还扶谁上位!”
天上的太阳,眼见着只剩下一道弯弯的金边儿,如老天爷正眯着眼,静观着人间的闹剧。
容虚成再次跪下,“臣,恭请皇上逊位!”
一众大臣,纷纷叩首,随声附和“臣,恭请皇上逊位!”
“放肆!你们大胆!”容婉爬起来,张开双臂,护在景元熙身前,身怀六甲的孕肚高耸,“你们这些老头子,枉为人臣,食君之禄,却欺君到如此地步!试问在你们心中,天道人伦,君臣礼义,上下尊卑,到底何在?”
天光,渐渐收起,整个百花城,一片黑夜。
景元熙坐在龙椅之上,望着容婉模糊的背影。
原来,到最后敢于维护他的,竟然只剩下这个一直贪慕他,又受尽他欺凌羞辱的女人!
当头顶上那最后一丝金边儿也被黑暗吞没,大地陷入黑暗之中。
数百年不遇的天兆,恰逢此时!
鹿苑之中,一片哀嚎!
忽然,夜色中,一声轻啸,响彻长空!
一道亮光,如一颗新星,从百花城正南方缓缓升起。
那亮光,爬升到最高处时,轰地一声炸开!
漫天光华,照亮无边黑夜,绚丽无比,光芒万丈!
凤凰!
一只由烟花组成的火凤凰,在整个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之时,照亮了天空!
再接着,一声!两声!三声!……七声!
百花城四面,接连放出尖锐婉转的烟火声!
“是凤家军的黄莺叫——!”有人高喊。
凤家军?
容虚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帅印,他并没有召唤各路凤系军阀前来勤王啊!
那黄莺叫放出的顺序,相当训练有素,不徐不疾,俨然就是当年的凤于归治军之风!
这绝不是仓促之间招来的救兵!
所有人看向容虚成,容虚成看向景元胤。
而景元胤看向景元熙。
“哈哈哈哈……”景元熙忽然笑了,笑得直抽,“哈哈哈哈,你们这群白痴!哈哈哈!你们全都被凤于归那个老混蛋耍了!他根本没死!他一直藏在葫芦山,只是朕一直没有告诉你们罢了!哈哈哈哈哈!”
他转身,手脚并用,爬上龙椅,俯视脚下的每一个人,“你们谁都别想把朕从这上面弄下去!哈哈哈哈!朕活着是南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