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已经将凌乱的气息重新调节平稳,悠然起身,弹了弹黑色锦袍上的尘土,偏了偏头,冲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凤乘鸾笑,“怎么样?跟我走吗?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凤乘鸾躺在地上,仰望着在她眼中完全是倒立着的两个男人。
这一个黑发黑袍的真好看,刚才抱着她,还给她亲。
虽然阮君庭更好看,但他刚才揍她!
傻子才留下来给他凶!
她嘴唇微动,一个“跟”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只冰凉的剑锋抵在了喉咙上。
阮君庭俯视着她,牙缝里崩字,“你,跟他走吗?”
“不跟!”凤乘鸾想都没想,张嘴便改了主意。
不但嘴上麻利,手也快,扯住他的靴子就往上爬,牢牢抱住大腿。
好的,她就是个傻子!
她就喜欢王八蛋这副凶样!他越凶她就越喜欢!
温卿墨见此情景,怆然一笑,在这两个人之间,他始终是个多余的,做再多的事,说再多的话,都是徒劳。
“好,阮君庭,你的女人,还给你。只是要她的代价,怕你承受不起!”
“普天之下,在孤之外,没人有资格要她,东郎王走好。”阮君庭垂着的指尖,轻轻没入凤乘鸾头顶柔软的发丝之间,撸了撸她的毛。
他对她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
“呵。”温卿墨笑了一声,那般寂寞,转身间,黑袍掠地,步履决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嗝……”高台上,景元熙一阵怪笑,也不知是见了温卿墨吃瘪幸灾乐祸,还是为终于逮到了阮君庭而丧心病狂。
“朕当是谁又出来兴风作浪,原来是阮君庭你在装神弄鬼!你那么厉害,让朕费尽心思,还能不死!朕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背生六翼的猛虎,能再次从朕的五万大军中插翅而飞!”
随阮君庭而来的,左右各有秋雨影,夏焚风,以及五个锦鳞卫。
秋雨影上前一步,一字一顿,朗声道“南渊景帝陛下,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是九御皇朝太上皇太子,九方盛莲殿下!”
话音落下,全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并无什么太大的波澜。
在太庸天水,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九御”两个字的。
景元熙立在高处,早就红了眼睛,“什么九御!什么太上皇太子!什么九方盛莲!阮君庭,你以为你拿个什么西荒听来的传说吓唬人,朕就怕了你?”
凤乘鸾已经彻底迷糊了,只知道抱着阮君庭的腿,用脸啊,额头啊,使劲儿地蹭。
阮君庭收剑入鞘,闲然淡定,低头瞪了她一眼,也不将人拔起来,也不将腿抽走,就给她抱着,顺便垂手,在她头顶撸毛,回首对秋雨影道“来时路上,孤为南渊景帝准备的礼物呢?”
秋雨影一笑,躬身回话,“回殿下,马上就到。”
正说着,鹿苑外便有卫兵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
那人老远推开侍卫,向景元熙所在的高台下奔去,膝盖尚未及地,人已跪下,嚎哭道“陛下!快!准备迎敌啊!南渊要亡了——!”
“一派胡言!”容婉不等景元熙发作,蹭的站起来,“皇上御前,竟敢诅咒我江山社稷,来人啊!拖下去砍了!”
“皇上——!”那人惨嚎,“皇上,您看看我是谁啊!”
景元熙从高台上探头,命人将那人满头乱发拨开,又胡乱将脸上血迹抹了几把,才看得清楚。
“凤道固?”他总算把人认出来了!
这人是统领南渊西部重镇的凤家宁武军的凤道固!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景元熙怒道,“你的宁武军呢?”
“皇上——!”凤道固重重叩首,“宁武军,已经没了啊——!除了臣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