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娘。”
他站在宁好好身后,颓然转身,背对众人,不愿被人看见那两行清泪。
这一句,让凤乘鸾满身煞气,却炸不起来,只能强压着脾气,满眼期盼,柔了嗓子,“二哥,别犯傻,跟我走吧,娘还在等你呢。”
凤昼白向前一步,与她愈远,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见你安好,二哥甚是欢喜,代我转告娘,就说,当她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此地不宜久留,皇上留我性命,就是为了擒你,你还是快走吧。”
“凤昼白!”身后,凤乘鸾响脆怒喝,“你是不是不见到那个女人就没完?你到底着了什么魔?你以为我就不能用强的,将你绑走?”
为了一个莫名怀上孩子的女人,将自己作践到如此地步,置爹娘生死不顾,置家国存亡不顾,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人如朗月清风、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凤昼白停住脚步,毫无情绪,“那我还会再回来,一日见不到公主,我不走。”
“凤昼白!”凤乘鸾手中剑锋一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替爹娘杀了你!”
林中日暮,不知是凤乘鸾的怒意,还是天之将雨,风乍起,卷起闷热烟尘。
凤昼白破烂又沾满泥污的袍子,随风僵硬摆了两摆,两肩清瘦,怅然道“她染了疾疫,又怀了我的孩子,若是此时还活着,孩子也早该出世了,我是她的男人,过去不能给她名分,如今也不能救她脱离苦海,总是寻到她,陪着她一同吃苦才对,我不会走的。”
孩子……
这两个字,触到了凤乘鸾心中最软、最痛之处。
手中直指的红颜剑,剑锋微颤。
宁好好趁势折起安魂,小心将她的红颜按下,“小王妃,看起来要下雨了,有什么事,你们先跟我回去再说,再在这里吵下去,惊动了官兵,咱们谁都走不了。”
她话音方落,天空苍白一闪,隆隆雷声从积云上空传来。
“小姐。”烛龙低声劝道“二公子心结难解,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看这雨,来势凶猛,这里也不易声张,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凤乘鸾静了片刻,将红颜剑唰地收回袖中,脸色比霎时黑下来的天还要沉,“你住在哪儿,带路!”
宁好好一向做的是杀人买命的生意,比起能否达到目的,情绪这种东西,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也不生气,轻轻“呵”了一声,“凤家小姐脾气炸,做过靖王的小王妃,就更难伺候了。跟我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