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想了想,忽然朝自家哥哥伸出手去。
沈元湛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目露宠溺,温声道:“哥哥似乎好久没有抱过西了。”
他俯身一把将西抱了起来,轻轻颠了颠,面上不由地满是感慨,“西长大了。”
西平视着自家哥哥,这时候却忍不住瘪了瘪嘴,“哥哥,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了什么?”
沈元湛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笑着问道:“西何出此言?”
西认认真真掰了掰手指头,“西才六岁,还不到参与政事的年纪呢!但是哥哥今日却让西来旁听,西觉得哥哥是做给旁人的。”
沈元湛听到这里,忍不住搂紧了怀里的西,面上满是欣慰与宠溺。
“我们西真的很聪明。”
沈元湛发现做了帝王后,会听到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揣度、猜忌、奉承甚至试探,应有尽有。
这么多天收到的折子里,除了诋毁乔忠国的,还有猜忌西的,言语颇为犀利。
他今日确实是特意将西一起叫来议事的,他就是要让那些上折子的臣子知道,他和西情同手足,容不得任何挑拨。
沈元湛抱着西坐到了玉案后的龙椅上,语重心长地道:
“西,身份使然,今后或许有人会在哥哥面前、在西面前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但是哥哥希望西知道,西是哥哥与母后的心肝,是哥哥心中最柔软的存在。”
“哥哥不会因为别人的话动摇,西也不能因为别人的话心生退意。”
“这偌大的江山,守业更比创业难,西天生聪慧,年纪己心怀大义,今后一定会是哥哥最大的帮手。”
“无论西以后是想在朝堂上一展抱负,还是想和乔大人一样驰骋沙场,哥哥不会左右西的选择,只希望西永远不要埋没自己的天性和才能。”
“哥哥真的很期待那一天,到西熠熠生光地站在所有人面前,是整个大雍朝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沈元湛温声着,语调缓慢而真诚,右手还轻轻拍着西的后背。
西听到这里悄然红了眼眶,最后忍不住一头扎进了自家哥哥的怀里。
“哥哥,他们不懂!哥哥是西的天,是父亲一般的存在,是西永远的指路人。”
“西才不会听他们乱,西要快快长大,成为哥哥的左膀右臂!”
沈元湛把下巴搁在西的头顶上,闻言不由地眼眶酸涩。
西从不曾得到父皇的,甚至可以,他的出生是父皇一手策划的悲剧。
归去来兮院的那个秘密,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西的。
他的西早慧敏感却又积极乐观,实在太过太过懂事,他真的极了西。
“好,那哥哥就等西快快长大,长成参天大树般,也为哥哥遮风挡雨,可好?”
兄弟俩在龙椅上抱在一处,轻声细语聊着天,偶尔忆起从前的事,还会忍不住开怀大笑。
六福子扭头向座上两人,这一刻连他都发自内心觉得,圣上与凌亲王是手足,却更似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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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片静谧中倏忽而过。
娇娇少了操心事,越发像是个彻彻底底的孩子了,白日里只管逗逗玩玩,到了晚上又呼呼大睡,全然没了烦恼。
西还是点卯一般,每隔一日就要来乔府练武。
日子就这样来到了九月初十,这是谭瀚池和左安宁成婚的日子。
新帝给谭瀚池在城东赐了一个宅子,宅院不大,胜在清雅。
此时宅子早己张灯结彩,挂满红绸,宾客往来。
谭瀚池幼年便失恃,父亲远走杳无音讯,是舅舅、舅母将他养大的。
此次成婚,谭瀚池早早将他们请了来,尊为男方长辈。
乔夫人知晓谭瀚池在京中没什么人,故而帮着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