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反击来了。
而后是一架架佛郎机炮向着城头轰击而去,炸裂开来,城头上的汉军闷哼与惨叫连连。
贾珩也迅速接过陈潇递送而来的盾牌,举将起来,面色清冷。
因为大同城城高,女真的弓箭不是都能射的上来,而且有不少射在青砖城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倒也偶尔有一两根射在砖缝里,尾羽因为箭矢骤然静止,尾羽颤鸣不已。
“轰轰轰!”
这时,大同城望楼之上列着的炮口也开始咆哮,向下倾斜着炮弹,火铳的大团灰色硝烟弥漫,向着一些已经借着云梯盘旋至近前的清军射击而去。
汉军的火铳,或者说此刻的鲁密铳和三眼铳委实不敢恭维,比农村办白事的那三眼铳强不了多少,对女真旗丁的贯穿杀伤要少上许多。
而散射式的火铳让不少清军哪怕中弹之后仍可忍痛冲锋。
贾珩见着这一幕,皱了皱眉,目光掠向已经压上来的正白旗中军旗帜,从望远镜中已经能看到为首的将领。
压下了吩咐红夷大炮即刻开火的念头。
现在开火绝对收不到击溃女真的作用,女真无非是混乱一阵以后,又会重整旗鼓而来。
其实,整个攻防战根本不需贾珩过来指挥,但中军大旗立在大同城门楼却有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稳定军心、人心。
而后就是枯燥而乏味的攻城战,云梯搭在墙头之上,城头上扔下滚木擂石,如同打保龄球一样,从云梯上方向下砸将下去。
煮沸的“金汁”向下浇着,烫的下方的女真旗丁龇牙咧嘴,从云梯上掉下,脸上起着水泡。
而后就是长达两个时辰的攻防战,汉军与清军围绕着城头展开厮杀,城头之上的尸体从城头落下,落在护城河中,一团团血污扩散开来。
因为整个大同城中有京营步卒六万,加上京营骑军四万,大同兵马三万五千,可以说重兵守卫,可以说兵力相当充足,这样的攻击更像是试探。
故而在经过猛烈的攻城之后,女真的攻势也渐渐迟滞下来。
直到傍晚时分,晚霞漫天,金红浸染了整个天穹,巍峨高大的大同城上方仍残留着箭矢以及嫣红血迹,而下方收拢尸体的旗丁,上方的大同镇军就没有默契地攻击。
此刻双方都在收拢伤兵,医治着兵丁。
总兵衙门
灯火通明,人影憧憧,京营耀武营都督指挥佥事蔡权以及汝南侯卫麒,庞师立以及其他如宋源等京营文吏,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沉吟说道:“今日之战,女真攻势尤为猛烈,数次差点儿在城头上站稳脚跟,我军反应迟钝,仍需反应迅速一些。”
其实,这也是一次磨炼京营以及边军的机会,经此一役,汉军的战力肯定是有所提高的。
这也是他为何要与女真以城池展开攻守之战的缘故。
下方众将点了点头,这时原大同的兵将出来领锅,道:“大将军,手下的兵马许久未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惊惶失措,还望大将军见谅。”
此刻,额哲与其察哈尔蒙古的一些部落台吉,也在一旁旁听着汉将议事。
贾珩道:“这次察哈尔蒙古的勇士表现不错,东角楼的勇士,射杀了不少女真旗丁,不知是哪一部的勇士?”
额哲面色带着淡淡微笑,显然也与有荣焉,说道:“是喇克卓特的侍卫军,他们善于骑射。”
这时,额哲身后两个身形高大,留着络腮胡的蒙古汉子,虎目炯炯,其中一个大步出列,一手抚着胸口,说道:“不敢当大将军夸赞,我族勇士都是天生的射雕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来人,将宫中御赐给本帅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