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桌像样的螃蟹。
他并不爱吃“大闸蟹”,无法理解张浩南这种吃法,但看他体型抵自己两个,臧昆明也就不觉得奇怪。
能吃是福,能吃是好事啊。
什么“饭桶”不“饭桶”的,不要胡乱给人取外号。
“老街的条件还是差了一些,县里也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改造,很多群众的居住条件,也一直得不到改善。所以多少还是有些不足之处,跟夫子庙还是比不了的。不过张总喜欢,我感到很荣幸。”
“卧槽,臧县长,你真是……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听上去不刻意的马屁?我真是太喜欢了!就冲你这句话,老街改造我包了,要成立个什么公司,你跟县里的领导班子研究研究,县里以什么形式入股,做好计划书就行。钱不是问题。”
“……”
“然后呢,这是我的首席秘书,樊素素,她就是濑渚本地人。我想用她的名义,投资点‘积德行善’的项目。有没有什么好建议的?”
“……”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脑子停顿了一下,臧昆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他其实以前工作比较粗暴,但碰过硬茬子之后,逐渐学会了圆滑。
官场,好似熔炉,任你原先是何等的有棱有角,一把火的事情,是扁是圆,不过是随人心意。
他从未有过跟张浩南这等牲口打交道的经验,毕竟张浩南不似那些二代那般粗野,这种粗野,不是行为举止,而是胃口,而是灵魂上的俯视。
张浩南是不讲规矩,规矩在他这里,可以有,可以无,全看心情。
“之、之前跟樊、樊秘书谈、谈过修路的事情……”
也难怪臧昆明这时候结结巴巴,他前年就跑过市里很多次,但因为规划的事情,主要还是濑州要早一点,因为濑州离得近。
所以在修桥铺路这件事情上,濑渚县话语权非常低,“上面没人”的尴尬就在这里。
不过明年可能就要改变一下行情,臧昆明任期明年就满了,大概率就是去城建局,目前已经在做准备,有些业务也开始沟通。
什么时候去市里学习还没定,但过完年是肯定要的。
相对没什么话语权的地区,干部都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当然这是有追求的干部。
如果是完全放弃治疗的,那就是另外一种光景,大概率“蚊子腿上刮点油”。
近十年来最幸运的县长,包括退了休的,无出王重庆其右,但王重庆那是拿全家老小的命来换的。
他家里的亲戚都逃离了西兰县,现在都躲在了京城避难,王重庆外孙还是借读的军都区外来务工子弟学校,没敢放市区。
王重庆女儿女婿全家就住在十三陵水库旁边,因为那里有军都区的武警驻扎。
北林市的案子,属于典型的朝堂、江湖一把抓,防得住“士大夫”,未必防得住“游侠儿”,王重庆全家想要太平,起码五年以后。
但王重庆仍旧是近十年来“县长”这个范畴中,最幸运的,因为拿到了闻所未闻的投资。
完全是颠覆性的重铸西兰县,从上到下的“大清洗”,放眼建国以来所有的开发项目,那都是相当炸裂。
中央也鼎力支持,原因就在于这个机会实在难得,需要立一个标杆。
“振兴老工业基地”,实质上应该叫“延缓老工业基地衰退”,有了这个标杆,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调整。
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是王重庆“对赌”赌来的。
万幸,这场“赌局”中,没有赖账的选手。
臧昆明当然羡慕其回报,但同样的,也深知那种把全家老小都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