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眉眼里柔软乖顺,不似以前那般浮在面上的表情,那细嫩的手指会无意识的扯着他袖子,身子也下意思的向他靠近。
顾容珩微微有些动容的将四月一把揽在怀里,手上抚着她月白里衫上的衣料,声音缓缓:“四月,夫君走前要什么?”
四月红着脸,感受着顾容珩的大手给她带来的温暖,垫脚咬在顾容珩的耳朵上,轻轻吐气:“夫君路上心些。”
“四月等夫君回来。”
顾容珩被四月的动作挠的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在四月的腰上,眼里深深:“四月,夜里要好好奖励我。”
又是这些话。
红晕已染到了四月的耳根,她从旁边拿来披风给顾容珩系上,声道:“夫君就不能些正经的么。”
顾容珩挑眉:“我与四月是夫妻,那些不正经的话也只能对四月了。”
四月看了顾容珩一眼,又哼了一声,跟个猫咪似的。
顾容珩只让四月送到了帘子前,又摸了摸四月的脸才道:“外头炭火没里面足,你衣裳单薄,不必送我去外头,再去睡会。”
四月嗯了一声,走两步又回头见顾容珩还站在原地看她,那一身清华的身影,如松如鹤,她才觉得他这样高大让人心安,心噗噗跳了两下,又回头躺去了床榻上。
顾容珩走后,四月昏昏沉沉的闭了眼,等再醒来时,外头早已是大亮了。
陈嬷嬷进来换炭火,看到四月已睁了眼,忙笑着走过来道:“太太醒了?大公子走时特意嘱咐了,让我们不要吵着太太了。”
“这会儿老奴怕屋子里炭火不暖了,就来换炭火,可是吵着太太了?”
四月摇摇头坐起来,睡久了还有些晕。
陈嬷嬷放下手上的动作,就忙走到四月的面前去拿架子上的衣裳,来给四月穿衣。
她一边伺候着一边道:“刚才管家带了十几个丫头在院子里等着太太去挑呢。”
四月想到院子里的丫头已经都被发卖出去,想着春桃好歹时是躲过了。
她看向陈嬷嬷,不由问道:“院子里的其他丫头都被卖去哪儿了?”
陈嬷嬷看向四月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笑了下道:“太太放心,不过是卖去了外地,不能留在京城了而已。”
“不定也能碰见个像您这样好脾气的主子呢。”
四月脸上却怅怅,不知道该什么好。
等收拾完了出去,林管家一看到四月出来,就连忙笑着走到四月的身边道:“大太太您瞧瞧,可有满意的丫头?”
四月往院子里看去,十几个刚进来的丫头就都怯生生的看着她,衣衫单薄的站在风里,可怜期盼的眼眸又不敢往她身上瞧,就快速看她一眼又赶忙低下了头。
都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脸上都还青涩着。
这时的她们,何尝不是以前的自己。
旁边拿着鞭子的人伢子,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对着四月道:“太太,这些丫头都是听话的,个个年纪还呢,好调教,保管听话。”
“那些年纪稍大点的我可没敢往您跟前拿,这几个丫头个个水灵听话,做事老成,保您满意。”
四月脸上只扯了嘴角,就又隐了下去。
陈嬷嬷端来椅子让四月坐着挑,又拿来薄毯盖在四月的身上,旁边还放了个火炉子。
富贵紫衣上明晃晃的用金线织着百花纹样,头发上的簪子通绿,瞧一眼就知道不俗,这便是大家族的主母,满身富贵,金雕细琢出来的富贵菩萨,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企及不了的。
就那耳边的珍珠坠子,便能抵她们几年的粮食。
四月厌烦那人伢子的语气,但她早已明白里面的规矩。
没有那些高门大户源源不断的需要丫头,怎么又会有人伢子呢。
那些站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