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时,谢彦辞才赶回来。
刚踏进临兰别院,便看见在梨花树下躺椅上闭着眼的沈惊晚。
一阵微风袭来,雪白的梨花落在那人的红衣上,美得似一副让人不忍亵渎的画卷。
他不自觉放轻脚步,连呼吸都放缓。
走到那人面前看了许久,谢彦辞就连心跳都慢下来。
他脑海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又希望突然来一场地震,将他们两人埋在其中。
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突然,躺椅上那闭着眼的人开口:“好看吗?”
谢彦辞心一跳,随即失笑。
他挥散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大大方方道:“好看。”
沈惊晚睁开眼,撞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那双眼眸如第一次初见时那般清澈,沈惊晚心却无可避免地泛起疼。
她听谢玄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然而那故事中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紧紧揪起,直到现在还无法平息。
她有些无法想象面前这个人在知晓她死去后是怎么样发了一场疯。
那是让沈惊晚全然陌生的一个人。
原来,盛京书人中流传的,永安王几乎自尽于骁惊侯灵前的故事,真实竟惨烈至此。
大病一场差一点就没熬过来的谢彦辞在她葬礼那日苏醒,送了她最后一程。
她下葬后五日后,谢彦辞得知,射中她胸口那只箭是羌国皇子所放。
谢彦辞也借镇国寺修行之名,潜入羌国王庭。
花了半条命的代价,他让羌国所有皇子为沈惊晚殉葬。
这也是羌国王上后来如此发疯,不停派刺客来的原因。
从羌国回来后,谢彦辞便住在临兰别院不愿外出。
只是每隔几日,谢玄便会收到暗卫回禀。
永安王今日又无法控制情绪,将自己打的浑身是伤。
偶有外出,但凡听见有人一句沈惊晚不好,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种种一切,就连谢玄亦无法阻止。
盛京都在传,永安王疯了。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
谢玄起这句话时,眼中尽是无法描述的苦痛。
“若不是我中了毒,他不得不出来住持大局,我只怕他迟早死在自己手里。”
到这里,谢玄转头看沈惊晚,脸上出现一抹庆幸与欣慰:“索性,他去了南越,遇见了你……”
回到此刻。
沈惊晚看着面前这人,语气淡淡。
“谢彦辞,我明日就回南越了。”
谢彦辞眼中的光芒和笑意一瞬间黯淡下去。
“不再回来了吗?”
沈惊晚歪头,有些疑惑似的:“楚国……有什么值得我回来的吗?”
谢彦辞喉咙发紧。
他想沈靖与夏英成亲你不回来吗?
想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
想,留下来好吗?
想的很多,事到临头,他却是一个字都不出来。
沈惊晚起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谢彦辞,我不会原谅你。”
谢彦辞垂眸,眼中是绝望的寂然:“我知道。”
他从未奢求过原谅。
只是没想到,竟连一个在她身边陪伴的机会都得不到。
下一秒,那清凌声音又随着风远远传来。
“回南越后,我会再出来游历大陆,公主可不能没有侍卫,看在你功夫不错的份上,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要不要?”
谢彦辞闻言一愣,而言眼睛瞪大,嘴角弧度逐渐扩大。
他追上去那道红衣身影,并肩而立:“你的,那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