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下官……下官若不是担心百姓无辜枉死!也不会这样派人捉拿这些孩童,下官也是当爹的啊!人心肉长……下官又怎么忍心?”县令双眸发红,满心都是无能为力的绝望。
“爹……爹不哭!爹不哭!”县令怀里的七岁儿伸出手,替县令擦眼泪。
“儿啊!”县令紧紧攥着孩子的手,又低头亲了亲孩子的眉心,涕泪横流,“爹……对不起你啊!爹对不起你!”
刘宏眼眶发热,撇过头去不敢再看。
白卿言咬紧了牙关,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伸手将双腿发软的县令扶了起来,转而看向那些跪地的百姓:“即日起,白卿言所到之地,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孩子被送往大都城!”
“杨武策!”白卿言高呼。
杨武策应声从门外进来,单膝跪地:“末将在!”
“你即刻带人,捉拿来接孩子的使臣,不必带到我面前来,直接关入大牢!”白卿言又看向县令,“派个人给他们带路!”
“是!”杨武策命杨威带了二十人,和衙役一同离开。
“守城的李将军何在?!”白卿言朝县令看去。
县令闻言,脸色一白,垂眸不敢言语。
李将军此时带着十几个忠诚的部下,在城外官道设伏,准备在使臣带着孩子们去大都的路上,舍命一搏……看看能不能救下这些孩子。
“你如实来!”白卿言走至县令面前。
“回……回镇国公主,李将军此时带人在城外官道设伏,准备……将春暮城的孩子们救下来!”县令完又朝着白卿言膝行两步,“镇国公主请不要怪李将军,此次征召的孩子们里,有近乎一般都是父辈战死沙场的遗孤,李将军……只是不忍心!”
“好!”白卿言忍不住称赞,“这才是我辈楷模!有血性有硬骨的军人!你派人去将李将军请回来,告诉李将军……白卿言托付他守卫春暮城,一个孩子都不能让人带走!”
县令闻言大喜,忙对白卿言叩首,转头吩咐:“快去!快去将李将军喊回来!”
很快杨武策便将来春暮城接孩子的使臣带了过来:“镇国公主,这使臣非见您,人在门外,您若是不见,末将便让人将他直接关入大牢。”
那使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见府衙内身着戎装满身杀气的白卿言,便全身哆嗦,还是硬撑着硬气喊道:“镇国公主,我可是陛下派来的使臣,代表着陛下!你随随便便让人拿我,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你就不怕陛下治你大不敬之罪!”
“不必见……关起来!”白卿言开口。
“镇国公主!”刘宏眉心直突突,“那可是陛下派来的人,你大可将人唤进来问清楚,何以如此对待陛下的使臣!你眼里……”
刘宏话音戛然而止,镇国公主眼里……已经没有皇帝了。
镇国公主怕是要反。
刘宏如今意识到了,可是也晚了……
那杨武策也好还是那些大梁降卒也好,都不会听他的调动。
如今能听他调动的晋军全都在韩城,被高义郡主把控着。
刘宏闭上了眼,陛下下了这样的旨意,以如此强硬的手段征召这些孩子,想来这些孩子若是真的被送到九重台,怕是都活不成了!
再想到今日在春暮城所见所闻,春暮城只是一角……窥一角可知全貌,现在晋国举国上下会是个什么情景,刘宏心里已经有数。
不多时,春暮山的守城将军李将军一身劲装,带着自己的将士们回来,跪在县令身旁:“末将李天宝,见过镇国公主!”
“李将军能为护民舍命,白卿言敬佩!”白卿言朝着李天宝一拜,高声,“今日起,若有人再来传令要接春暮城孩童入大都城,不论是手握圣旨也好,还是金牌令箭也罢!李将军和县令不得放行,将其扣押!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