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便道:“张卿,杨卿,你看此奏可有什么不周之处?”
张安世道:“十分周密,臣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
朱棣看向杨溥,杨溥想了想道:“确实精细,难以挑剔。”
二人的话音落下。
一下子,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旁的礼部尚书刘观笑起来,道:“陛下,徐奇此人,乃是能吏。他在户部其间,便以精干著称。此后任广东右布政使司时,也是政绩卓著。而后主政江西,亦是官声人望俱佳。臣见了他的章程,也不禁为之拍案叫好,这天下第二条铁路,看来就要落在江西了。”
朱棣也释然一笑,道:“诸卿都这样说了,朕也可以放下一些心了。不过这徐奇,确实是个人才,朕了解他的一些过往,确实堪称能吏部。既如此,那就明发旨意,教他筹建便是了。”
殿中许多人轻松起来。
这铁路确实利国利民,一旦建起来,便有无穷好处。
最紧要的是,修建这铁路的徐奇,也是大家满意的人选。
此公……为人不错,许多人都对他有印象。
何况现在连张安世和杨溥都挑不出毛病,那么事情就更加大有可为了。
刘观此时更是笑着道:“陛下,只要江西这边铁路贯通,到时这江西的铁路便可推行各布政使司,从此造福天下。”
他红光满面,作为主持铁路的大臣,此时自是觉得自己的腰杆子硬了许多。
朱棣自是龙颜大悦,又与诸臣议了一阵。
对朱棣而言,他对此也怀有巨大的憧憬,因此谈兴很浓。
到了正午,朱棣才放众臣散去。
张安世与杨溥一道出的宫。
杨溥边走边皱着眉,不说话。
张安世看他一眼道:“怎么不吭声?”
杨溥便道:“这徐奇,确实是能吏,短短时日,能有这样的章程,只怕是下官,也远远不如。此公雷厉风行,以我之见,这铁路可能还真能修成。”
张安世微微笑道:“若能修成,也算是好事。”
“可下官……”杨溥犹豫了片刻,脸上浮出几分忧心忡忡之色,道:“却又总觉得……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张安世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杨溥摇着头,苦笑道:“就是因为这章程实在完美无缺,几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反而让下官担心。”
张安世大笑:“不要杞人忧天了,管他呢,你顾好直隶的铁路便是了。”
“是。”
…………
文渊阁内,喜气洋洋。
胡广今日的话头很多,最重要的是,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金幼孜,今日竟也难得露出了喜色。
虽然解缙去了爪哇,可如今文渊阁内,除杨荣之外,胡广和金幼孜俱都是江西人,此时家乡父老可以得铁路之便,军民百姓又可借助这铁路能如这直隶一般,得以安居乐业,对于他们而言,实乃万幸。
胡广兴匆匆地寻到了杨荣,喜不自胜地道:“杨公,徐奇此人,我看很好,我一直观察此人,此人确是人才。”
杨荣微笑道:“胡公可很少这样夸赞别人。”
胡广不吝夸赞地道:“这是当然,实是此人厉害,听闻他在户部的时候,就行事周密。在广东……亦是……疏通了珠江,实可谓是地方封疆大吏之中的翘楚。”
杨荣只笑了笑,却是没吭声。
胡广从他的神色似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想了一下,便道:“杨公不高兴?莫不是以为福建布政使司不曾修这铁路,杨公自觉地对不住家乡父老吧?”
杨荣却是道:“我宁愿家乡父老们多等一等,也不敢让他